难道两个旱鸭子下了水就能负负得正?
车子开始下沉,透过车窗,他们看到了失足落水的小弟,正像青蛙一样摆动四肢拼命向上游,游上去两米,沉下去三米。
雪灯收回目光,捏了捏萧衍的脸颊。
瘦瘦的,没什么肉,只有分明的骨感。
“老公啊,人可以为了正义和信念而死,但不能因为区区海水就放弃生的希望。”雪灯认真道。
萧衍手指动了动,漆黑的眼眸中是雪灯深刻的五官。
落水前,他的确想过:与其被那些人抓住,不如和雪灯共赴黄泉。
但看到雪灯的脸时,又不想死了。
只认识短暂的五个多月,未来还很长,他还想每天看着这张脸从床上醒来的慵懒模样,然后亲吻他,帮他盘发送他去上班。
“相信我吧。”雪灯最后一次道。
萧衍看了他许久,掰过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角,抬手按下车窗。
如同所想,海水侵入一切缝隙,雪灯从自己这边车窗钻出去,游到萧衍那边把他拽出来。
萧衍不懂闭气,再次感受到二十年前那个深夜于海中带来的痛苦。
雪灯一手揽住他的腰身,灵活摆动四肢向上游去。
当两人冲出海面时,面前恰好是围堤墙壁上用来泊船的锚勾。
“你先上去。”雪灯拉着萧衍的手抓住锚勾,把人往上推。
萧衍浑浑噩噩爬上去,俯身对雪灯伸出手想把他拉上来。
结果雪灯纵身一跃重回海中。
不多会儿,他抱着已经昏迷的阿伟冒出海面。
劫后余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萧衍静静坐在一边,看着雪灯帮阿伟清理口鼻、按压胸腔。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
阿伟喷出一口脏水,缓缓睁开了眼。
然后抱着雪灯嚎啕大哭:“呜呜呜我大哥抛弃我了,他不管我的死活,他怎么还不如你。”
萧衍默默拉开阿伟,自己抱住雪灯,视线森寒看着他。
这时,警车鸣笛声划破夜空。
刚才送雪灯来的出租车司机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报警,一直到事情结束,警察终于姗姗来迟。
三人被警方带去了警局。
温暖的房间里,雪灯披着警察送来的大衣,端着热腾腾的姜茶。萧衍自己浑身还湿着,但顾不上自己,先给雪灯擦头发。
雪灯这才想起什么,从扎头发的皮筋里取出记忆卡:“泡了水,不知道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