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
他们之间就得永远这么带着一个未解的回忆吗?
他突然好恨15年前的自己,那个天真无忧的自己,竟然绑架了他最爱的女人的心。
绑走了15年啊!
但是他不可能是15年前的明天了,他不可能再用那种纯真的情感,没有任何顾忌地去爱这个女人了。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那个给女人单纯快乐的「明天」,而是要用尽方法和心机,如履薄冰保护着女人的程子昊了。
但是。
她……
会愿意接受变成这样的他吗?
程子昊不敢去想。
一整夜,他甚至没有让自己闔眼休息,嘴角边溢出伏特加有时还沾在了冰冷的桌面上,连同整夜未整理的鬍渣,显得落魄狼狈。
他不会让女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的。
伏特加的酒味淡,晚点他情绪好点了,他会进房看看女人熟睡了没。就算女人没有睡,也不会发现他躲在这道加厚的铁铝门后,灌醉自己。
但是一整夜了,他始终没有勇气走出这道厚门。
他不是怕女人责怪自己。
他怕的是自己太脆弱,受不了压力奔上前去抱着女人,将他这些年来的守候和想念,全一股脑说了出来。
回到卧房的何舒晴,也是一夜无眠。
她甚至有一丝希望,悄悄等着床边的人进房,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没有答案,她也已经熟悉了那个温度和气味。
但等了整夜,右侧的床面还是没有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黎明时分了吧,她才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他……去哪了?
又去宋妮华的房间了?
何舒晴不敢多想,沉重的眼皮随之将她带进了另一个画面里,那充满笑声的世界里,有妈妈的叫唤声,有明天的捉弄声,有她仰天大笑的欢闹声。
好热闹啊!
怎么一转眼,那欢乐的场面,又变回了眼前的凄凉?
尤其是大厅里不断传进的纷杂声,慌乱而手足无措的踏步声,还有此起彼落焦虑讨论的对话声,将她又吵了起来。
她看了看时间。
才8点?
还睡不到3小时呢!
何舒晴揉了揉疲倦的太阳穴,披了件简单的针织衣便走了下去。但脚步才刚停在楼梯的半处,全身的血液便被眼前的画面凝结了。
她呆滞许久。
那个她等了整夜的男人,半敞的衬衫外没有披上任何的外套,双手被左右两个男人架着,正要步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男人停下了脚步,掛着憔悴的神色和满脸的鬍渣,狼狈地朝她看来,还对她淡淡笑起。
她知道架着男人的人是谁,那是她之前处理家暴案件跑法院时,常常掛着检察单位名牌的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那是地检署的检察官啊!
一旁焦虑踏步的房嫂,拉着刚起床还来不及梳洗的池名媛,和一群不知所措的女僕全傻在了原地。
连同值完夜班,赶回天晴农庄的伊斯顿也停下脚步,和晨训回来的保鑣们,全呆呆站在广场的远处。
大家都呆滞了。
唯一最激动的,就是平常说话最温柔的宋妮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着喊「子昊哥、子昊哥……」
何舒晴覷了一眼,又看了看双手被押在背后的男人。
十八相送?
这男人,果然跟宋妮华的感情不错啊!
何舒晴走下阶梯,穿过了大厅里惊慌的眾人,走到了车门边。其中一位架着程子昊的男人,她认得。
「罗检察官!」
被架在后头的男人又抬起了头,与她对望着,沉默不语。
「舒晴,好久不见。」罗检察官停了下来,对她打了招呼。
「罗大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带走程子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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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呜呜呜……可怜的子昊哥哥,求婚不成就算了,这回又被莫名其妙的检察官带走。
大人啊~~~哪一条法律规定,有人说求婚失败的人要被拘留的吗?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