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我会把铁门关了让你出不去,”她在后面说到,“所以,回来,坐在桌子上,也许你会大哭一场,也许你只会掉一点泪水,但无论你怎么做你都需要谈谈。”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她的目光很柔和,我忽然感到很安心,我又走了回去。
“我睡得不好,”我一坐在椅子上就对她说,“我每天晚上都有做恶梦,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躺在地板上,感谢你们口中的疯子,他让我的噩梦消失了两个晚上,接着他就离开了,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那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说完后她开始逃避我的眼神,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我说:“如果你能等他永远,那你还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你做出了承诺就得遵守,疯子可以在永远之前的任何一个时间回来,只要你把永远的标准划得很好。”
“Youknow,”她接着说,“你知道我儿子,他就像刚刚死去的那个家伙说的那样,他死了,就在我面前。我们当时在一个沙漠的基地里,当时正吃过午饭,他就像往常一样在宿舍里活动着,我记得他那时刚和他的男朋友在宿舍里做过他人生的第一次性爱,然后他揉着腰走出来对着我们那帮趴在墙上偷听的人说爽死了,他说自己从未这么爽过,然后他就摇摇晃晃的走到外面的压水机旁边,洗完脸后他站在我前面十步的地方对我说他想一直这样,他让我别反对,因为他是认真的,我也是因为这点而点了点头,他高兴的大笑起来,他跳跃着,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然后一颗炮弹忽然从天空中用一条抛物线扔了过来,他不是被炸死的,他是被砸死的……他是被砸死的,然后炮弹爆炸了,敌军们帮我省了火化的费用,但我连点骨灰也没找到,我……我……我能喝点水吗?”
说着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恨他,”她接着说,“我恨他,因为他在死的时候还在对我笑着,他在死的时候还在高兴着,他的表现就好像知道自己死去一样,但他没告诉我他下一秒即将死去,所以我恨他!”
说着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不是在告诉你应该恨某个人,因为恨一个人,就代表那个人会一直在你的心里,你会一直想着他。疯子会回来的,或许时间会久,但他会回来的,如果你不想在他回来时用刻薄的语言对他说话的话,你最好还是别生他的气,因为你说过会等他永远。”
“我做不到,”我说着低下了头,她笑着说:“没人能做到不是吗?当某人离去,像一个侵略者一样把你的思想全部夺走,但……ThankGod!Wearehuman!我们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找回自己被夺走的思想,我们遗忘它,我们寻找它,我们记得它。在某一刻到来时我们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但他仍会在我们的梦里,我们在等他回来,我们相信他会回来。”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她似乎在给我时间考虑,几分钟后她对我说:“在这留下来,这是他给你的最后的安身之地,疯子不是个放荡的人,他一定会在永远之前回来的。”
“你想要我说什么?”我抬起头笑着说道,然后我看了看被我调停了的石英钟,“永远已经过了,”我说,“我现在要把所有的时间复原,因为永远已经过了,我能以工作者的身份呆在这吗?我不想无所事事。”
“当然你可以,”她眯着眼睛说到,“本婚介所今年只收两个工作人员,你内定了,现在,来抱一个,庆祝一下。”
于是我们俩站起来拥抱在了一起,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水味,味道虽然算不上好闻但很舒适,我静静的闭着眼睛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后我小声的问到:“他真的会回来的,对吗?”
她轻轻一顿,然后她拍着我的肩膀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孩子,他真的会回来吗?这问题你清楚,因为你在乎他,那么你为什么要担心时间呢,时间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只有时间才会被害怕被人遗忘。”
是啊,我在心里小声的叹了口气,时间是个胆小鬼而已,它用各种手法来让我们记得它,通过石英钟的转动,通过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数字变化,但我们没必要这么在乎时间,因为当我们把石英钟的秒针弄停,用贴纸把右下方的数字遮住之后——好吧,虽然这有些奇怪,但我们之后会说:“看,现在几点了?”
然后有一个学哲学的复杂人士就会回答我们: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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