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他摸黑走惯了的原因,一路走到门口居然连绊都没绊一下就到了。
到门外情况就好些了,今晚的月光虽不是很亮,但朦朦胧胧的还是能见到路。
薄奚走的很轻,他人本就小,此时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起路来跟只猫似的,无声无息。
路过他爹娘房间时,里面传来“嘎吱嘎吱”的木床摇晃的声音,他爹那熟悉无比的喘息声以及他娘那不同以往的娇喘声:“相公…你…你轻点儿…小心我肚子…”
薄奚见状脚步更轻了,生怕自己吵到了里面的俩人又被揍得半死。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薄奚熟门熟路地轻声推开,在橱柜和锅里摸了一遍,难得的摸出了两个馒头。
他的眼睛瞬间一亮,拿着馒头就蹲在地上小心地啃了起来,生怕掉了一点馒头渣子,那动作小心得跟只老鼠似的。
一个馒头下去,他饿了一整天的胃终于被填满了。
他抱着另一个馒头在鼻尖嗅了又嗅,怎么也舍不得放下,但让他拿走他着实不敢。最终为了少挨一顿打,他还是把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馒头放下了。
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的门,又轻手轻脚地路过他爹娘的房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俩人的说话声。他没敢偷听,偷偷地摸回了自己屋里。
薄奚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难得不用饿着睡的他居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他把手里的蛋往被窝里搂了搂,听说小鸡都是这么孵出来的,小鸡长大后还可以下蛋,他美滋滋地想着以后他是不是会有许多鸡蛋吃了,甚至吃不完?
所以说,小孩子真的是最容易满足的生物。
倒是躺在蛋壳里偶尔偷听的季言,因为刚刚偷听到的话而彻底没了睡意。
他又把关于薄奚的资料翻了一遍:
姓名:薄奚
性别:男
年龄:6岁半
因为薄奚一出生双瞳即为血红之色被整个村子的人嫌弃并视为不祥。
要不是他祖父念他是其唯一的孙子而极力阻止,加上算命先生算过他的命格没问题。且那年村里确实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甚至收成比平时还多了不少,这才破了他为不祥的流言,他才因此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整个村子的人对他还是不喜居多,都把他视为异类。
六岁时他祖父逝去,村里唯一对他还存有一份温情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从此以后,薄奚的日子可以说是朝不保夕,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他几乎成了他爹娘的出气筒,他们完全没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季言瞪着资料瞪了好久,可惜怎么也没瞪出朵花来。这哪儿是不把人当自己孩子看,这完全是没把他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