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要求补给,顺便打探菩提的消息。”
素和君不太乐观地说道:“孟王后如果把菩提藏在鸣沙郡,那鸣沙郡的将领和官吏一定都是孟家人,说不定我们还要打一仗才能入城。”
“希望不要如此吧。”
贺穆兰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被马贼骚扰了这么多天,能休息好才有鬼,贺穆兰感觉一口气松懈下来后,人有些熬不住了。
素和君善解人意,突然整了整衣袍,笑着说:“我看虎贲军各个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也被马贼骚扰的不清,今天由高车虎贲看守大营,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吧。我也要去拟文书让白鹭官们送去北凉诸州,安排下接下来的行程,花将军好好休息。”
贺穆兰感激素和君的体贴,其他人纵使有千言万语要说,见到贺穆兰这么高兴能睡一会儿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告辞离开。
等所有人都准备离开她的营帐,贺穆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松完,留在最后准备出去把守营门的那罗浑突然又掀了帘子进来。
“火长,那句话你最好和狄叶飞自己说吧。”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什么话?”
贺穆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断袖那句。”
那罗浑飞快地丢下这句话,一抖帐门,猫腰钻了出去。
只留下突然怔愣住的贺穆兰。
贺穆兰合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萦绕着狄叶飞之前的那些困扰表情。
在交代自己的“遗言”、吐露性别,告诉众人她的想法时,她也如同开窍般明白了狄叶飞为何觉得自己是断袖。
他的那些欲言又止、那些恼羞成怒,也就变得越发顺理成章起来。
说起来,这一切都怪她。
狄叶飞原本和女人接触的就少,他自己长得漂亮,就对漂亮的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对于那些对他的长相有异样眼光的人更是厌恶。偏偏自己之前已经见过他的脸许多次,对他的脸一开始就没什么异样的目光,让他对自己也格外不同了起来。
加之之前五石散也好、教她怎么撸也好,她都将他看了个遍,甚至上下其手过,更是以绝对的力量压服着他屈服,迫使他戒掉了五石散。
这段过程里她表现的极为强硬,甚至出手打过他、压倒他不准他自残,那段经历怕是已经影响了他,让他对她生出了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的心理。
狄叶飞恐怕属于天性里就会屈服于强者,很容易掰弯的那群人。
可无意间将他掰弯的自己,却不折不扣是个女人。
这和郑宗不同,郑宗天生就喜欢男人,一旦知道她是女人,大概会愤怒悔恨一阵,然后重新喜欢上别的男人,可狄叶飞却不同,他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在黑山时,他也会为那些荤段子羞红了脸,也会在吐罗大蛮去游寨后好奇的听一听那些男女之事的段子。
如果她从现在开始,试着将他当成共度余生的伴侣相处,告诉他自己的性别,慢慢灌输他自己的择偶观,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说不定会多一个志同道合、颜值也让人满意的另一半,自己也没那么孤单……
但她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
这时候告诉他自己女人的身份,注定是坑他。
是告诉他女人的身份,十分感谢他的爱慕,然后残忍的拒绝他……
还是干脆不告诉他真相,让他怀着这样隐忍的感情,等着她死后这段错误自然地随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