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头思咐了一会儿,这才用不是很肯定地语气回他们:“我不知道杏城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能现在答应你们,我跟你们走,先回秦州看看,要是情况果真如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再留下来。”
盖吴和路那罗闻言大笑了起来。
“那你肯定是走不成了。”
“天台军那些老家伙都想你想死了!”
老桑头也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此前他的表情一直是阴郁的,直到此时才有些“人味儿”。
贺穆兰见这这几个人久别重逢,料想有不少话说,便将自己的地方体贴了让给他们叙旧,假意要出去查看营地的安全离开了大帐。
她这个人没什么秘密,身边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都在袁放那里呢),所以也不怕老桑头等人在她的营帐里耽搁。
贺穆兰一出营地,就看到不远处的湖边火光冲天,贺穆兰先是一以为着火了,直到走了几步听到鲜卑人高亢的歌声,这才停下了匆忙的步子。
是“烧葬”。
李顺死的冤枉,算是冤死之魂,魏国使团里有不少人和李顺交情不错,眼见他死在异国他乡,连尸体都不能带回去,所以便在这湖边祭祀,请了净土宗的慈心大师超度,希望李顺能一路走好。
远远看去,慈心大师双手合掌低头在湖边念经的样子安详的不像是这个尘世之人,而一众围在大师身侧唱着丧歌的鲜卑大臣们倒像是被“超度”的那个,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火光所映照,显得十分温暖。
这才是宗教的力量,真正的宗教应当是抚慰人心的,而不是忙着扩大势力范围,将百姓想当然的划分为“应该信我的人”和“不信我就要怎样的人”。
这是一种绑架,不是仁慈的力量。
慈心大师继续念着贺穆兰听不懂的梵文,即使贺穆兰知道李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死也多半是咎由自取,如今见到慈心大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升起了几分伤怀。
一起从平城千里迢迢来到魏国的大臣,在京中也算是权贵之身,如今就这么孤零零的死在随时可以变成沙漠的绿洲之中,后人连祭祀都找不到坟茔,对于一个想要青史留名的使臣来说,恐怕是最大的讽刺。
“花将军不过去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贺穆兰身后响起。
贺穆兰回头一看,正是北凉的世子沮渠菩提。
“我过去他们就尴尬了。”贺穆兰说着菩提听不懂的话,“我就在这里看,为李使君祈福吧。”
“李使君在我国是有很高人望的使者。他第一次出使我国时,因为不愿意以拜见国主之礼拜见我的父王,被许多大臣要求驱逐出境,后来他舌辩群儒,说的所有人面红耳赤,最终让我父王心悦诚服的走下王座,反倒向他行礼……”
沮渠菩提说着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