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种病,这里的灾难并非简单的主家折磨奴隶,而是袁喆在人为的创造出一种可怕的灾难。
“你来了。”
最大的这间房间出乎意料的没有布置的像是个牢房,甚至还有床榻、小几和妆台布置其中,就连榻上的褥子、铺着的寝具,也都是南方才有的贵重丝绸和丝绵。
妆台上的铜镜被扣上了,只有一枚牙梳还放在其上,向来者表示它的主人依然爱美,虽然已经不照镜子了,但她还是维持着该有的体面。
“赫连郡主……”袁化径直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口,隔着门对里面说话:“您最近还好吗?”
被称为赫连郡主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满意,她甚至略带嘲讽地反问他:“被关在这里,像是一只狗一样,吃着会让人发病的食物,没隔一段时间就让人看看自己的身体已经丑恶到什么地步了……袁少主,你觉得这是好吗?”
可怜的袁化低下了头。
“就在昨天,又死了几个人吧?我听到有人把她们拖出去的声音。而我,即使说出了我的身份,你的父亲也不想我活。在他看来,一个败国战死的宗室之女,和他花钱买来的胡姬没有什么不同……”
那女人似乎已经绝望了,唯一支撑着她的只有她那语气中勃然的恨意:“我的身份,唯一给我带来的,就是牢房再大一些,更华丽一些,让我得到的药比别人更多而已。”
“你们会遭报应的,漫天的神佛都看着你们!从来没有一只狼会在吃饱了肚子以后狩猎,也从来没有一只老虎会为了杀害另一只老虎而屠杀同类,你们是比虎狼还凶猛的人啊!早知道这样,我为何又要千里迢迢从夏国逃出来,落在那些鲜卑人手里,也许还好过你们这些恶毒的疯子!”
袁化只是倚靠着门,脸上全是愁容。他没有告诉门后的那位女郎,这么多日子以来,唯一能够支撑他下去的,便是她还活着。
能够听到她勃然大怒的声音,感受到她的身体里还流淌着生气,知道她虽然容貌全毁四肢受损,可依然还有这骂人的力气,是他唯一的一丝慰藉。
他曾那么欣赏她的美貌和非凡的气度,他曾为她高挑丰满的身材而动摇,他甚至想过将她收为姬妾,只为了能保护她这高傲的神情而非泄欲。
但这一切都被毁了。即使她表示了自己的高贵和不凡来自于确实不普通的家庭,他的父亲也不愿为了会有的风险退让一分一毫,甚至让他被父亲见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苦难……
“您还是好好休息吧。”袁化听着这些话,像是一下子扎到了心里。他根本就是来受虐的,承受着这个女人的恨意,给她宣泄的途径,让对方有活下去的动力,让他也有支撑下的动力。
“阿爷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对您做什么,您好好休养,也许能够痊愈也未可知。到那时候,我答应您,一定将您送到刘宋去和家人团聚。”
“痊愈?我如今连照镜子都不敢了!你们把我变成了什么样,就算我的家人看见我,还敢认我吗?哈哈,哈哈哈哈……”被称为“赫连郡主”的女子放声大笑,大笑后又是大悲:“呜呜呜……你敢吗?连你都不敢开门看我一眼!”
……
袁化靠了一会儿,突然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拔腿向外跑去。
他跑的如此之急,如此不顾及形象,以至于整个地道中除了火光幽暗的颜色,便是他跑动的影子被拉扯成各种怪异形象的景象。
“你说那里面的女人之前美成什么样?连我们最不近女色的少主都迷住了。照理说我们少主娶的主母也是个美人儿,还生了儿子,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被一个女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