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转了一圈,又略略移过头去在地上刘某人的尸体上停留了一下,其行为的引申含义可以解释成非常精简的两个字——“废话。”尸体躺在那儿,说刘斌还活着才没人信。
“这么说你见鬼了?!”刘斌一手捂住嘴,飘到男人身边神秘兮兮地附耳小声道,“你不害怕吗?”
男人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拿下背在背上被布条紧紧缠裹着的长条形物体,一层层解开。刘斌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凑近看,一副非常自来熟的模样,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里,男人解完了布条,露出手中一柄看上去陈旧不堪的……桃木剑?
刘斌满脸堆笑,赶紧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好汉饶命大侠饶命之类的经典炮灰台词。
男人充耳不闻地将剑柄握在手里,随意地挽了两个剑花,然后用剑尖指着刘斌,沉声说:“地缚灵,为何徘徊不去?”
刘斌汗,好声好气地解释,“我没有不想走,我刚刚就想追你来着。哦不不,你别误会,此追非彼追,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胆子小。总之这样那样……于是我总是被一道奇怪的白光送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斌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下对方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于是愈发谨慎地解释,“我没有害过人,真的,我发誓除了你连个人影儿都没见过,大侠千万饶了小的,小的感恩戴德下辈子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够了。”男人收回桃木剑。
“喂,那个,你知道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吗?我可不想一直被留在这种鬼地方啊啊。”
“那是你的执念,你已经变成地缚灵了。”
“地缚灵?”刘斌茫然地望了望自己透明的身体。他知道地缚灵是个什么玩意儿,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种鬼。
所谓的地缚灵,是那人死后魂魄却被始终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束缚着无法离开。所有变成地缚灵的魂魄,都是心结未了心中有着强烈执念的人。
可是……执念?他还有什么执念?其实明明就没有什么可以牵挂或着有谁在牵挂着他,他一直都很明白。自己孑然一身,无论是在原来的时代,还是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只是习惯了没心没肺地微笑而已。
面对丧尸群的时候,他甚至完全没有反抗,保持放任的姿态让自己死去,颇有些自暴自弃地以为从此以后一了百了,却不想会是现在这种情形。
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眼中的表情已经从花痴变成了苦笑,刘斌呆呆地望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轻声问自己,你真的有执念吗?你在执着什么?
男人看着刘斌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悲伤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困惑,仿佛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哦不,变了一只鬼。
月光淡淡地照下来,刘斌周身溢满淡淡的银色光辉。等等,眼前这个时而聒噪时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忧伤的家伙,似乎不止是个单纯的地缚灵?
男人微微皱眉,迅速地靠近刘斌,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箓点在刘斌额头。刘斌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非常不在状况地伸手把贴在额头上的符很自然地拿下来,然后放在手心看了看,最后揉成一团随意地扔掉,表情无辜,“这是什么?能吃吗?”
“……假如你想魂飞魄散的话,请用。”男人面无表情,心底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普通的符箓对这只地缚灵竟然没用?他的执念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