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自然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裴岚迟握紧拳头,有些怒不可遏。
此刻颜瑾的眼神却充满疑惑。尽管在许久之前,她曾经在夜市中见到容宿雾与裴岚迟怒目而视的场景,那时候她便对裴岚迟的儒雅外貌一见倾心了起来。想必之下这个有着一双漂亮到诡谲眼眸的男子,却让她心头略有不快。
接下来她与裴岚迟的相识,全是因为自己在夜市中执笔所作的那副画。以画为媒,倒颇为新巧。她接下了席若虹的那块玉佩开始,便有着小小的雀跃。她渴望与裴岚迟这样的英俊少年人相识相知,得知他的母亲与父亲跟是故交,内心的雀跃当即升腾为欣喜。近一步,再近一步,两个人从书会的那一次彼此互助开始,她便觉得他是自己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直到他不久前的提亲,她都觉得自己的婚事从开始到现在,顺利得仿佛神话。永远只见到裴岚迟彬彬有礼宽厚待人的模样,她并不知晓,此时此刻,那个狡黠的容轩主,想当场对她说些什么?
裴岚迟的目光始终躲闪着,她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恐惧。
她看了看坐在角落中的那位姑娘,憔悴的面容之上,是紧蹙的眉宇,嘴唇仿佛有什么话就要呼之欲出,却又仿佛是无能为力,于是整张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
“愣着做什么!唱行礼辞!”席若虹目光一瞪,对赞礼命令道。
那名被当场打断的赞礼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准备大声唱出行礼辞。
谁知颜慕华走上前,提醒女儿道:“小瑾,终身大事不可草率。良辰吉日甚多,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妨听容轩主把话说完。”
“颜兄!”席若虹双眉倒立,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裴岚迟转过了身,眯缝着眼睛瞪着容宿雾,似乎想看穿他的用意。“容轩主可是想当众揭发我与妹妹喜雨曾去抱鹤轩盗稿一事?”
容宿雾摇了摇头道:“我可从未向外人说过流沁坊的席坊主曾经派了自己的亲生儿女潜入抱鹤轩来盗稿呀岚迟兄这是怎么了?何必在大喜的日子里,将家丑往外扬呢?”他的语气婉转凄凉,仿佛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各位想必知道,前些时候放鹤州的书会上,流沁坊一而再,再而三盗用了抱鹤轩的文稿,哎,幸亏我心慈仁厚,念在岚迟兄与我昔日的交情上,并没有计较此事。也并未到处宣扬实际上,岚迟兄在离开我抱鹤轩的时候,可是把所有作者的稿子都誊录了一遍想带出来呢暗香姑娘可是亲眼见证过的,你说,是也不是?”他突然点了暗香的名字,让暗香呆立当场,不知道当不当点头。
“啊!竟然有这等事!”陈亦风不由挽起了袖子道:“颜老弟,我看你这个女儿不嫁也罢。谁知道若虹妹子是不是又想派儿子去你悦书轩盗稿!”
颜慕华的面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只紧紧地瞪了未来的女婿一眼。
席若虹忍不住站了起来,扬手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容轩主,流沁坊与抱鹤轩的恩怨,不该在我儿的婚礼上争论长短!还望你看在老身的薄面,让他们行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