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醒来时,陌凉已经离开了。
冬日暖暖阳光在指尖调皮地跳跃,让人心情不自然的愉悦。这一夜睡得很安稳,除去夜间胃痛那段小插曲外,到底有多长时间不曾这么安稳舒心的睡过觉了?她的唇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桌上有陌凉离开时准备好的早餐,字迹一如陌凉的人一样安心稳贴:“早饭要乖乖吃,今天我回家一趟,晚上回来,等我。”旁边还放着三三两两的药瓶,初夏拿起看到是专治胃病的药,她想起昨天夜里胃突然不舒服,疼痛难忍手指抵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可把陌凉吓坏了,翻山倒柜地找药,一直到她胃痛减轻,沉沉睡下,陌凉才轻拍她的背:“什么时候有的那么严重的胃病?”他的语气是担忧和责备,他就知道她永远不会很好的照顾自己。
她轻言说:“老毛病,没事的。”她反手抱紧他:“应该是夜里赶路,受了凉,所以才会不舒服。陌凉没事的。”然后像小猫一样窝进他怀里,撒娇。
却没想到陌凉起那么早为她买了如此多的治胃病的药,她注意到药瓶底下也夹着一张纸,上面同样是陌凉的字迹:“不知道你属于那种胃痛,我便多买了一些。除了你吃的那一种药外,还有一些,看看里面有符合的吗,记得也要按时吃药。”她的心口顿时暖暖的。
陌凉总是会如此稳妥得照顾人,那时两人微分开时,两人在一起总是陌凉打点他们的起居,以至他离开她后,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很好地照顾自己。
她坐下来安心的吃他为她准备的早餐,一份牛奶,两个荷包蛋,还有一小叠生菜。可真丰盛啊,这可是陌凉精心准备的营养早餐。她乖乖吃完,然后吃过饭半小时后吃药,搬着板凳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她喜欢冬日的阳光,温暖舒适,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就像陌凉所带给她的,有一些清冽,有一丝冰凉,但更多的是温暖与必要。
她想就这样好了,她不要什么天长地久,只要能看着他,能感受他,触摸他,哪怕只有疼痛才能换来她也愿意。前方的路总是带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那又算什么。如果能彼此拥抱彼此,被诅咒,被唾弃她也愿意。只是她会害怕如果陌凉真的知道了,他曾经冰凉的童年都是她的妈妈造成,他又该会怎样,还会一如既往地坚持吗?
陌凉回到家,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昕薇安静乖巧的坐在身边。见陌凉走进客厅,昕薇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陌凉,昨天你去哪了?伯母很担心你。”她明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还是不甘心的多问一句。
林姿娴上下打量陌凉,才缓缓问:“陌凉,你心里到底还有我这个妈和欣慰吗?你三天两头不在家,整天到哪了鬼混去了?”
陌凉不悦的皱眉:“妈。我都二十九了,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些不需要向您一一汇报吧?我收拾一下衣物,暂时先搬出去,在外面住两天。”
林姿娴抱肩挑眉激动地说:“陌凉你到底有多讨厌妈?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在你成长中最关键的十八年里缺失,你恨我对你父亲做出那种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怎么过的?是什么支持我一路走从监狱走出来,陌凉妈的世界只剩下你,你这么对妈不公平!你从未了解事情的真相事实,怎么就可以对我下死刑!”
陌凉漠然看着母亲,疲惫的揉揉眉头,妈妈有多强势他是知道的,从他记事到妈妈进监狱的那段记忆里除了父母的争吵便无其他,只有五岁的他永远都记得妈妈那张居高临下的脸,对着爸爸冷笑:“慕容晔,你除了会吃软饭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