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脚步声。
轻,却莫名叫人觉得极近的脚步声。
姜月下渐渐自己停住了鼓掌,所有人都看过去。
红衣曳过空气,黑靴踏在地面,走过哪里,哪里便分出一条路来。
是乱花山庄的花暮。
他越众而出,在万众瞩目中也走得慢悠悠,似乎天生就是这样慢半拍的性子。
他花了所有人中最长的时间走上台阶,终于停在了黑石前面。
姜月下都忍不住替他松了口气,还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
“怎么看他走路那么累人呢?”
“装腔作势的人都这样。”
西门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她解释:
“他就是想装逼。”
不等他吹完,台上的花暮便已经动手了。
他没拔剑,他用的是剑鞘。
就是姜月下曾见过的,雕着半朵蔷薇的剑鞘,那半朵蔷薇在剑鞘之端露出一丁点的花瓣,他就以那点花瓣在黑石上书写。
不像是在写字,倒像在画画。
姿态优雅闲散,仿佛是在给美人画眉一般,一笔一划都慢悠悠的,却衔接流畅,字迹完美。
广场上不少人都紧紧盯着这一幕,面上有些痴痴,仿佛当真在他剑下看到了美人似的,露出恍惚的眼神。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那花瓣离开了黑石,所有人才如梦初醒,惊异的互相对视,又抬头警惕而不可思议的看向花暮。
红衣少年转身,像来时一般缓慢的下来了。
花暮二字如熔岩铸成,与琉璃的名字互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