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长刀被出鞘半分的银色长剑牢牢架住,不得寸进。
而那个出手的人,甚至只用了一只手——不,只用了一只手指——他只是弹开了剑鞘而已。
一寸剑身银光如雪射入她的眼睛。
姜月下不得不皱眉眯了下眼,那立于剑后的人也在她的视线中模糊,修长的白色身影片刻后才终于渐渐清晰。
从玉冠半束的乌黑长发,到青玉鲛绡覆盖的眼,再是挺拔的鼻,与含笑的殷红薄唇。
说不出是怎么好看,但却好像哪里都好看到无与伦比的一张脸,连那被鲛绡遮挡的双眼都仿佛不再是残缺,而是叫人欲罢不能恨不得直接扯下一堵究竟的遗憾。
姜月下平静淡漠的眼眸在触到那双被遮的眼时轻轻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松懈了。
于是那人将长剑收回,银光入鞘,他愈发清晰的映在少女的眼瞳里。
楼下还吵闹无比,楼外更有人声沸腾。
可此刻在这寂静无人的走廊上,他立在淡淡天光中,轻而易举便让一切繁杂的声音蜕成了灰色,褪成了背景。
明明没有艳丽夺人的颜色,却好像上古流传的遗世画卷。
一眼便叫世界寂灭。
姜月下眨了眨眼,见那人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来。
她又眨了眨眼,才在终于恢复的嘈杂声音里迟钝问道:
“半魔为何不能报名?”
“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看起来也只能被称作少年的人微微一笑,又转回头去“看”向下方:
“不同的都是可怕的,未知的更是邪恶的,何况魔族与人族对立万年,从未和解,如今人族鼎盛,魔族蛰伏,在人类的城池里抓到一个魔族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值得庆祝,要当众开膛破肚以示威严,这样的人类,又怎么可能容忍身体里流有魔族血脉的人来成为符咒师呢?能让她活着就已经是恩赐了。”
“她从未害人。”
姜月下有些笨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