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不仅是第一任黑魔王,更是一名天生的预言家和先知,他能通过这只眼睛的幻视看见未来。
当这两种罕见性状杂糅在一起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再加上共生在体内的系统,会变得多强?
真想现在就和你交手啊,齐格飞·艾弗里……
齐格飞平静地回望着拉塔恩的目光,时刻保持着彬彬有礼、成竹在胸的笑容,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大惊失色。
他的妹妹卡兰娜像是没有骨头的鼻涕虫一样黏在他的身上,娇滴滴地说道:“哥~哥~那个傻大个儿在看你欸,他的眼神好吓人哦~”
齐格飞笑容不变,目光冷漠地斜了她一眼,说:“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卡兰娜将头枕在齐格飞的大腿上,伸手去挑逗兄长的下巴,“今年哈利·波特要经历的危险,绝对比家养小精灵和蛇怪精彩得多呀~”
齐格飞微微颔首:“我会遵照约定,给你量身打造一根魔杖的。”
“哥哥最好了~”卡兰娜坐起来在齐格飞的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抱着兄长的手臂夹在双腿间用力摩擦,“可不要太辛苦哦,毕竟我只会心疼哥哥~”
齐格飞的笑容有点摇摇欲坠的趋势了。
拉塔恩一直吃到晚餐时间结束,就连从海格那里带回来的岩皮饼和巴斯果子蛋糕也被他塞进了胃里,期间还没忘记见缝插针地和日记本里的汤姆讨论预言之瞳和媚娃血统之间的关系。
“我想象不出比这更恶毒的组合了。”汤姆写道,“要是在格林德沃掌权的时期,这种人肯定会被初代黑魔王立刻清理掉。骄傲如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只会魅惑别人的杂种拥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
金伯利在晚餐进行到一半时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礼堂,他左右颠倒的双手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骚乱,顶着那副口齿不全面容扭曲模样,还不停地询问别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求求你告诉我……”
好在他很快就被他的院长斯内普教授拎着耳朵提溜走了,并没有太过影响各位小巫师的食欲。就是拉塔恩明显感觉到,斯内普教授在某个瞬间,递给自己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就仿佛在说:你怎么连屁股都擦不干净?
拉塔恩将同样的目光递向了玛莲妮亚,如果不是她出来打断自己强制执行,金伯利的骨灰都已经铺在草坪上了。然而残身的女孩双眼皆盲,甚至没有物理意义上的眼球,根本无法“看我眼神行事”。
邓布利多教授在晚餐期间短暂露了个面,他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让不少人安心下来。毕竟有这位白巫师坐镇的霍格沃茨,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晚饭过后,源清隆非常顺滑地融入进了保守派穿越者之间,但丁对拉塔恩做了个鬼脸,满心不情愿地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
这是他们的任务,打入派系内部,实行监管的职责。
来自外院的穿越者自然不如来自本院的穿越者让人放心,拉塔恩本来也没指望过他们俩会被各自派系的主席委以重任,只要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眼睛盯着他们的大致动向就行。
至于会不会被下赤胆忠心咒,或者被强行签订牢不可破的誓言,拉塔恩早就询问过日记本里的汤姆,从它那里得到了解咒和欺骗咒语的方法。
“再严密的金库也需要一把钥匙来开锁。”拉塔恩记得当时汤姆的笔迹里充满了自信,“而我,恰好就是那个最了解金库的开锁匠。”
总而言之,在晚上七点二十分左右。
拉塔恩和玛莲妮亚走出城堡,抵达了禁林的边缘,踩踏着满地虬曲盘桓的树根和粗如手臂的枯枝,向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禁林深处走去。
看着玛莲妮亚灵活矫健的背影,拉塔恩回忆起自己早上收到她的邀请后产生的第一反应,不禁自嘲一笑。
居然会想着和她打上一架,这太蠢了。看来这两天增长的力量让我有些飘飘然了,得沉下心来才行。
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加油啊,拉塔恩!
越是往深处走,头顶的枝叶就越是繁茂,身边的那些苍虬老树便越是粗壮,至少需要数人合抱才能将其躯体围拢,甚至连树林间最后一点能望见夜空的缝隙都被树木伸出的多节手指所遮挡。
只剩下纯粹的不自然的漆黑。
拉塔恩敏锐地感觉到黑暗中有更加阴冷诡异的东西在蠕动,那种感染动物的黑烟正在从泥土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双眼流转紫色光华,拉塔恩透过磁场视觉看去,只见构成黑烟的微小粒子整体呈现出一个球形,其表面耸立着密密麻麻的无数纤毛。
这简直就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孢子,拉塔恩清楚地看见它们在触碰到周围的泥土和木头之后瞬间扩散开来,分解成更加细小的结构,以一种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方式融入了进去!
拉塔恩瞳孔紧缩。
这种怪病不仅仅会感染动物,连植物和土地也逃不过它的魔爪!
“我们不用担心会被感染。”玛莲妮亚像水鸟一样轻盈地跃过一根倒地的朽木,头也不回地说道,“就算只有一半的血统,我们也是神。”
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只要“神”这一个单词,就能解释一切的问题。
拉塔恩皱起了眉毛,他不相信有神这种东西存在,更不喜欢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
根据从书上学来的知识,能让他相信并钦佩的只有人。他相信人的汗与血,钦佩人的脑和手,正是这四样东西让人类文明从哺乳动物中脱颖而出,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不是靠什么狗屁神明,靠什么跪地祈祷,靠什么他妈的神的赐福。
“不好意思。”拉塔恩一脚把那根朽木踩得爆碎开来,轰隆隆地大踏步向前走着,语调沉闷地说道,“我只是一名混血巨人。”
玛莲妮亚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偏过头来说:“总有一天,你会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的,祂们不可能让你脱离——”
拉塔恩站住脚,单手指天,果断地说:“高高在上的神明?藏头露尾的鼠辈!我会斩下它们的首级,悬挂在天穹之上,让所有人都知道,神这种东西,是多么脆弱!”
感受着红狮子散发而出的冲天豪气,残身的女孩完全怔在了当场,然后噗得一声笑出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响亮,穿透力越来越强,甚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躺倒在满地腐枝枯叶之间,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拉塔恩只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快速升温,差一点就能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放出红光来了,恼火地对笑得无法自控的玛莲妮亚吼道:“我说的话难道很好笑吗?”
“不是好笑,是太中二了。”玛莲妮亚扶着树干爬起身来,吸了吸笑出鼻涕来的鼻子,伸出黄铜义肢用力拍了拍拉塔恩的大腿,“加油,你指定能行!”
说完,她不等红狮子品味出这句话是鼓励还是讽刺,便像水鸟一样轻快的纵跃出去。
拉塔恩大步追上在树干和朽木间跃动的女孩,高大的身躯在林地中犁出一条宽阔笔直的轨迹,无论是藤蔓、枯木、碎石还是土坑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很快就追上了玛莲妮亚:“喂!”
玛莲妮亚像夜枭一样蹲在枝头,对红狮子歪了歪脑袋:“?”
“我刚才说的不是什么中二发言,而是我的承诺。”拉塔恩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地说,“不管有多么艰难,这个承诺我都一定会说到做到。”
下一秒,拉塔恩伸手接住了从枝头摔下来的玛莲妮亚——她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对平衡的控制。
听着女孩跟杠铃一般的笑声,拉塔恩把脸拉得老长,决定从明天开始至少一个星期不和这家伙说话。
“咳咳……”
玛莲妮亚捂着胸口止住笑意,她就这么躺在拉塔恩结实如钢的臂弯里,右手的黄铜食指在红狮子心口上轻轻一点,口中吐出让人遍体生寒的幽幽低语:“你以前就已经做到了,但这对祂们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凡人、穿越者、你和我这样的半神,依旧是祂们手中的玩物。”
拉塔恩只感觉自己的头皮轰得炸开,仿佛被雷霆击中一般遍体发麻。
祂们?半神?穿越者?凡人?玩物?
当这些关键词联系在一起时,拉塔恩的右眼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心脏如同一台被驱动到极限的引擎狂跳不已,浑身毛孔中齐齐渗出冷汗。
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穿越者们所拥有的系统是否是祂们所制造?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是——
冰锥般的剧痛贯穿了拉塔恩的头颅,他捂着仿佛要裂开的脑袋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大张的嘴巴想要发出怒吼,却只能传出一阵咯咯作响的嘶哑喉音。
破碎,他似乎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在那片混沌无垠的汪洋中飘荡,在无序的时间和空间之中被切裂分割,在那散发冰冷黄金光芒的漆黑太阳中……
“这么强烈的刺激也无法让你想起来吗?”
拉塔恩满脸冷汗地喘息着,他双膝双手着地,只能看见玛莲妮亚的两只义肢小腿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如母亲般温柔地抚摸着红狮子的鬃毛,低语道:“看来我得换一种方式了。”
拉塔恩猛地甩开她的手,捂着仿佛被刺进千万根烧红钢针的右眼霍然起身,低沉的咆哮仿佛闷雷:“你到底想做什么?!”
玛莲妮亚静静地仰望着红狮子的面容,她身后漆黑寂静的灌木丛深处,忽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林中仿佛凝固的空气开始涌动,土地传来充满力量感的震颤,铁一般的长嘶划破夜空,矫健的身影闯进拉塔恩的视野。
是一大群马人!
他们就像是由人类的上半身和马的身体拼接起来的,在光裸的人躯和覆盖油亮皮毛的马身之间包裹着长短渐变的稀疏短毛,鼻梁宽阔的脸上涂抹着植物磨制成的油彩,手里拿着原始、质朴但出奇精美的长弓和长矛。
就在拉塔恩戒备地看着马人们形成的包围圈时,一名特别高大、看起来似乎是群落首领的马人越众而出,对着瘦小娇弱的玛莲妮亚屈起两条前腿,以极尽谦卑的姿态呼喊道:“叩见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