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的情绪都会因为我的安抚而缓和。
“不过也好,”他的思维传过来,“就算我现在仍然是正常的人类,我也永远不想再看任何科幻故事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亲自经历了一些变故(且不论是发疯还是真实),目睹了常人不能理解的恐怖,和众多科幻故事相比,也许他的经历不算最奇妙,但对他来说那却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那其他故事你还喜欢吗?”我问,“比如奇幻史诗……类似剑与魔法那类的,或者爱情故事和侦探小说,”
“都很喜欢。”
“以前您有时间读这些吗?”
“没时间。所以我只是喜欢而已,真正看过的并不多。”
我的手仍然停留在他皮肤上,和人肌肤接触会给他带来安全感。“我偶尔给您读一些,怎么样?”我问,“您想要你那个时代的书,还是现在畅销的?”
“都可以,只要是你觉得精彩的。”
我的随身个人物品里有一台电子终端,设备被阉割了网络和许多功能,内容也经过严格审查。设备里存了很多故事,有纯文字的,也有立体投影书,大部分我都没读过。
第二天,我找了个纯文字的故事念给他,他的视力并不好,看立体投影比较辛苦。念书的时候,我一只手控制设备,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偶尔念到气氛紧张的情节时,我能感到掌心传来微小的颤抖,因为他会“握紧”我的手,即使他用上很大力气,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选书时我会注意篇幅,并且尽量找不同题材,上一本是推理探案,这一本就是爱情小说。后来有一次,我选的故事可能有些香艳——或者说有些低俗,我的语速不自觉地放慢,边读边看向沃尔森,他闭着眼,干枯的嘴唇微张着,手指攥得越来越紧。
突然,旁边的监控仪器开始示警,不出几秒,一群医护人员鱼贯而入。他们开始在沃尔森身上拔插各种东西,似乎是在……抢救他。
几个月来沃尔森一直很平静,没见他出过什么急症,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从他的脸上观察出痛苦,他太虚弱,连激烈些的体征都没法显露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工作人员并没把我赶出去,反而叫我靠近,用一个像电极一样的东西对着我。
“过来,帮帮他。”医生只是这么说。没来得及询问,我的头部被那东西击中……或者应该说是被碰触,只不过那疼痛让我忍不住想用“击中”这个词,真的非常疼,就像头上挨了一枪。痛苦转瞬即逝,下一秒就消退无踪,我摸了摸头部,没有任何伤痕。
对沃尔森的抢救还在继续,我被另一个医生拉到一边。后来我知道她是个跟着导师的博士生。她拉着我到休息室坐下,指了指我的头环:“你现在是开着它的吧?”
我点点头,她告诉我:“现在先保持开着,听我说完,你再决定开还是关。”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