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教谢郎君知晓,今日这场合,实在不方便叙旧。
想了想,沈玉娇掀起轻纱一角,清凌凌乌眸望着面前的男人:改日若有空,我家郎君再请你喝酒。
谢无陵终于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明丽娇容,当然,也看到她盈眸间的有意疏离。
谢无陵觉得委屈,很想问一句,难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可她明明是关心他的。
他穿官袍给她看时,她眼底的欢喜明明白白。
她还注意到他瘦了,叫他注意身体。
天色还早,又难得遇上,不急不急。
谢无陵仍不挪步,没话找话:府上小郎君近日可好?应当又长大了些吧。
有劳挂怀,棣哥儿也一切都好。
沈玉娇说着,余光扫过左右的婢子,见她们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心绪稍缓。
他可乖巧,不会闹你吧?
孩儿很乖巧,且府中有奶娘、婢子们帮着看顾,并不费心。
那就好。谢无陵颔首,忽然又道:那个棠棣之华的棣字,我也会写了。
没头没尾一句话叫沈玉娇一怔。
谢无陵定定望着她,眸光明亮:我回去后就寻了个先生问,他告诉我此句出自《诗经middot棠棣》篇,就是那个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诗经,我记着的。
在金陵小院时,沈玉娇教过他三字经,便教他《诗经》。
诗三百,思无邪。
其中名篇《蒹葭》《关雎》都是经典,朗朗上口,又生动形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老子所求
从前谢无陵这样改诗,把沈玉娇气个倒仰,直瞪他:你再这样,我不教你了。
谢无陵便立刻嬉笑改口:好好好,君子所求。不过这诗也太瞧不起人,凭什么淑女非得是君子所求?老子喜欢,老子就求不得?
当时听到这话,沈玉娇只觉这男人学心不正,故意气她。
没想到犟嘴归犟嘴,他却还记得。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宜尔室家,乐尔妻孥。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谢无陵不疾不徐背着《棠棣》篇,沈玉娇惊诧,他竟然背下来了?要知道这篇她都只知前四句,后面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