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眸色沉冷地乜着他:你这样胡搅蛮缠,有意思?
谢无陵闻言,眸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丝毫不怵地回望着面前的男人:这是,不装了?
随你怎么想。总之方才是玉娘亲口说,她不会见你。
稍顿,裴瑕若有所思看他一眼:谢无陵,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什么是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谢无陵眼波飞快闪烁了两下,垂在袍摆边的拳头不禁攥紧,他冷嗤道:裴大君子的夸奖,我可不敢当。你叫我见好就收,适可而止,那我也回你一句,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强扭的瓜不甜!
话音落下,裴瑕黑眸陡然蒙上一层冷意,负在身后的长指也攥紧:谢无陵,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呵,是谁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你倚着强权将娇娇从我身边抢走,我早就与她夫妻结发,如胶似漆。她生产时我也会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可你呢?明知娇娇亟待生产,你还将她一人留在府里!昨日若不是我来得巧,娇娇没准就被那个狗屁嬷嬷保小弃大,当个弃子害死了!你到底哪来的脸,还叫我别欺人太甚说到这,谢无陵胸口的火气又忍不住蹭蹭冒出来,双眸炯炯地瞪着裴瑕:你得庆幸娇娇昨日没事,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裴守真我告诉你,我谢无陵这辈子跟你不死不休!
紧拢着的长指不觉攥得更紧,连骨节都泛着白,裴瑕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那阵燥戾的情绪压下。
昨日之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裴瑕看着他:我与玉娘都感激你。
谢无陵一怔,而后哼道:谁稀罕你的感激。
裴瑕也不欲与他争口舌之快,只道:玉娘才醒来不久,身体尚且虚弱,你真的要在这与我争吵,扰她静养?
我
谢无陵往那虚掩的花窗看了眼,薄唇紧抿:我只是想看她一眼,她若平安无事,我也能放心离开长安。
她说了,不见你。
裴瑕嗓音沉冷:谢无陵,流言蜚语,足以杀人。
谢无陵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昨日之所以携礼上门,便是为着她的清誉做个幌子。但后来发生的事,谁也不曾料到,他也实在是关心则乱。
如今娇娇既不愿见他
罢了,他不能让她难做。
方才是我失礼了。
谢无陵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一番,嘴角牵出个冷硬假笑:既然夫人安然无恙,那我也不再打扰,先告辞了。
裴瑕见他松了口,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而后抬手:我送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