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看破了,她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李恒进门,明珠仍旧在弹《水穷处》。
李恒来时似乎有醉意,听了一会儿,笑道:“每天弹这些曲子,不会厌烦么?”
明珠却不曾回头看他,淡淡道:“陛下这些日子每天对着同样一个人,不会厌烦么?”
李恒道:“我天天想着那个人,想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厌烦过。”
明珠没说话。
李恒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首曲子听着伤怀又肃杀,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又赶上秋天这样季节,我怕你伤身。”
“此身已付秋风秋水,片刻由不得民女,于民女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今天似乎情绪格外差。”李恒说。
“民女惶恐。”
李恒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民女无碍。”
李恒问过青梅,仍不放心,令吴锡传王嘉澍来。
王嘉澍诊脉时,明珠轻声道:“王大人医得活死人吗?”
王嘉澍面无波澜,只是指尖轻轻抖了一下。见李恒默许,才缓缓答道:“天下人皆是父精母血天地造化而成,医者不管医不医得活,都会全力医治,才不负天地。如果轻言放弃,则愧对一身岐黄之术。”
提及父母,提及医术,这便是劝她活下去了。
这人,倒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明珠淡淡笑道:“大人说的道理,明珠受教了。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