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颐道:“喝酒透气!”
连着整整两个月,吉祥的腿都快跑断了。
永和城那么大,找个人,谈何容易?况且说她“离家去了”,谁知是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的?纵然是竖着出去,现在还活没活着也难说,纵使活着,若是被卖进窑子,少爷还要她?到那时就算赎出来救回府里,太太让她活过三天才怪!
少爷疯了似地纵酒寻欢。
叫了来陪酒的,不是嫌长得不像,打出去,就是嫌长得太像了,招得他痛饮。
痛饮完又不能在那儿留宿,还得扛着架着回府去,到时候太太舍不得打骂少爷,挨打挨骂的还不是底下这些当差的?
“少爷想喝就放他去喝?不知道拦着?留你们何用?”
吉祥低眉顺眼听着,心里却道:“说得轻巧,你当妈的都拦不住,我们当差的怎么拦去?”
好在钟颐寻欢归寻欢,白天里正事却不耽搁。
只是此番又出征,触及旧事,晚上又喝得醉一些罢了。
钟太太站在房前灯笼下,看儿子烂醉如此,默默下定了决心。非要讨一门有手腕的儿媳妇不可,她不怕儿媳妇精明——再精明能精明过她去?家里的钱和人都在她手上牢牢地攥着呢——她只怕儿媳无能,一则拴不住他,二则沉不住气忍耐。
丫鬟小厮手忙脚乱地伺候钟颐洗漱,钟太太在旁抄手看着,一边指挥,一边心里盘算着这些,只听钟颐口齿含混,仍然一口一个“梅儿”“梅儿”地叫,气不打一处来。
冲旁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