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含着泪,哽咽地一字一句如述道。
“在爹的牌位面前,你说……祖训中你哪一点做到了!私自留书出走,擅闯军营,这些已经是犯了大忌,可是你仍不知悔改,御前顶撞皇上,违抗圣旨,你说,你把徐家上下全家人的安危至于何处!”徐辉祖越说越生气,怒气如火山喷发似的喷射出来,已经抑制不住。
“妙锦只是想和心爱之人一起,何罪之有!”徐妙锦始终还是不懂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洪武皇帝把她交给徐辉祖处置,就是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个道德凌驾于国法之上的社会,从周二夫人之死便可以看出,在道德面前,大明律也只是形同虚设罢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徐妙锦的脸上,此刻她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祠堂外面的人不断地敲门,李氏听见耳光声震耳欲鸣,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朱氏忙上前扶过李氏,李氏用帕子掩着泪水,边敲门边哽咽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夫君你快开开门啊!锦丫头到底犯了何等大错,你要这样惩罚她?”
徐膺绪与徐增寿闻讯赶回府中,见到祠堂外女眷哭做一团,祠堂大门紧闭,也不知是为何事,徐增寿见状,便叫来了徐安,询问道:“今日是你架马车送大哥和小妹进宫的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为何怒成这般?”
徐安见状连忙下跪道:“回四老爷的话,小的真的不知啊,只听见大老爷说什么,抗旨……拒婚的。”
沐氏听闻忙过来握着丈夫的手臂道:“抗旨?这抗的是哪门子的旨啊?莫非皇上给小妹指婚了?”
“大姐和大姐夫呢?”徐增寿心中略过一丝不安,忙问道。
“皇上身边的李福公公派人传话,命大姐和大姐夫回北平了。”李氏抹了抹面上的泪痕,忙回道。
“坏了!”从小妹在北平的种种表现来看,徐增寿心中已猜出了八分,正当他思虑之时,忽闻祠堂的大门打开了,徐辉祖从祠堂中走了出来,吩咐守在门外的小厮道:“去取家法来。”
众人听闻家法二字,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七八分,徐增寿忙上前劝慰大哥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命人取家法做甚?”
徐辉祖脸上的青筋似有似无地隐隐爆出,心中的怒火亦是抑制不住向外窜出,他怒气冲冲地回瞪众人道:“自她留书出走那日起,她有可把全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今日皇上亲口对她说,如若她要一直抗旨下去,定不会放过我们全家,她那时可有想过全家人的安危吗!如此自私自利,你们还要为她求情!”
李氏伏跪于前,泪如雨下道:“夫君倒是说清楚啊,锦丫头到底是抗的什么旨啊!”
这时只见几个小厮已在祠堂院中摆好了长凳,徐辉祖见状吩咐道:“去扶各房夫人回去休息!”众丫鬟婆子见状都不敢作声,徐辉祖见众人都不动,便怒吼道:“都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扶各房夫人回去休息!”众丫鬟婆子见状,也不敢不听从命令,便各自搀扶着自己的主子离开了,李氏边抹眼泪边回头,朱氏在一旁劝慰道:“大嫂莫要太过担心,膺绪和小叔绝对会拦着大哥的。”
徐辉祖把徐妙锦从祠堂中拽了出来,徐膺绪与徐增寿看见小妹哭的红肿的双眼,脸颊上的掌印和额头上的血迹,都心疼不已。徐辉祖将徐妙锦按在长凳上,喝令道:“把她嘴堵上,狠狠地打!”
徐增寿见状,忙挡道小妹身前,跪求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小妹到底是抗的什么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