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手与文钦对望一眼,完全是大眼瞪小眼的派头。总算六只手反应极快,轻声道:“老蚊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好好想想不过呢,两个孩子既然这样开心,咱们做长辈的,总不能驳了他们的兴头,你说是吧?”虽说是叫人家好好想想,但话里话外,他那些个心思却是昭然若揭。
文钦面现犹豫之色,六只手又道:“反正咱俩都是好兄弟了,这么点个小事,就听孩子们的意思算了哎,小蚊子好像还有点害羞,不如你劝一劝?”文钦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将目光投向毋丘俭去。可惜这位毋丘大人正抬眼看天,明摆着不关他事,六只手及时来了句:“不要看他!他肯定是不愿的,咱俩要有了这层关系,你们这路大军,什么时候才轮到他作主?哼,恐怕他肚子里还使坏,要对付咱两兄弟呢!”
歪眼也看了毋丘俭一眼,眯起眼道:“其实我倒也不是很愿,主要是帮你的忙,留个后路”现在的话头里,已然与文钦是亲兄弟般的情谊了,就知道像文钦这样的家伙,套套近乎再诱之以利之外,还得给点恐惧感,他才会乖乖听话。果然文钦立即就转头呸了一口,下定决心道:“好兄弟!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姓毋的我早就看他不惯,总有一天得给他卖了,我听你的,先让我儿子叫你干爹!”当然这番是压低了声音说出,真叫他当着毋丘俭的面去大叫,恐怕把文鸯的胆子借给,他也做不出来。
回头就冲文鸯叫道:“阿鸯呐,人家小眉儿这样可爱,六太傅又是你老爹的朋友,认这干爹,也是顺理成章,你还不快去叫一声?”文鸯愕然道:“真认?要不要回去和娘说一声?”
看来他们文家,也是半边天掌权的。文钦骂道:“你眼里就只有你娘么?老爹说了你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阿虎,家法候着!”文虎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那什么家法,估计也是老蚊子的现编,文鸯没奈何走了过来,嘟嘟喃喃认下干爹,六只手乐得抬头纹都开了,随手就从袋里摸出文钦那只布袋来,另一只手往文鸯头上摸去,嘴里结结巴巴道:“这个多不好意思干爹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你拿着,去买壶酒吃”可惜文鸯身材实在是高大,他踮起脚尖去摸,也只摸到文鸯的眉毛。文鸯叹了一声,再将腰板弯下一点,六只手欢喜道:“成啦!总算是摸到了,快拿好!拿好!”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一只手拎着那只布袋,居然就从里面用两只指头夹出块金锭来,笑眯眯地塞到文鸯手里去。文鸯可有可无的收了,六只手肚里立即大骂,早知你小子不在乎钱,这块金锭岂非也可以省下?自然嘴里又来了一句:“这块是给你自己买酒的,干爹还欠着你一顿,过会就请!”
收得这样个干儿子,心情自然大好,先前答应过的喝酒一事,难得这样干脆的自已主动提出。一提到喝酒,文鸯终于有了点兴趣,追问道:“什么时候?现在?我那老爹总是自己偷偷出去喝,却不带我们兄弟两个你说话算数啊,不算数我就不认,算数的话,我教阿虎也认你当干爹得了!”
原来爱喝点酒,居然有这样的好处。六只手瞪眼道:“你干爹我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散会!咱们爷儿四个喝酒去!”众人一齐愣住,纷纷数起指头来算,什么时候他居然成了爷儿四个,六只手正色道:“两只小蚊子,当然都算老六我的干儿子了,亲儿子干儿子,加上我岂非正好四个?老蚊子啊,你先回城去,我陪干儿子们去喝酒!”
文钦抹了把口水叫道:“这不”才说出两个字,六只手怪手一挥将他止住,低低的声音道:“别说我不提醒你,这满地的刀枪,就是你的本钱!你就放心让那姓毋的一个人处理?”文钦顿时醒悟,挥手道:“阿虎,你也去!跟着干爹见识见识!”
他倒还很会话说,文虎无奈也应了,六只手大刺刺道:“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咱兄弟日后会面的机会多得很,你先回城,过天我来找你,两个儿子,我先帮你带几天!毋丘将军,咱们就此别过!”
不远处毋丘俭哼了一声,挥手起队,往来路去了,竟是不再叫文钦一声。听六只手这意思,居然就要带这两个干儿子走人了?文钦隐约觉着些不对,又看着毋丘俭越走越远,正不知所措,旁边却转过邴原来,先拱手施了一礼,笑吟吟道:“文将军既是我家主公的挚交,也算是邴原的半个主公了,有话自然可以直说看文将军身后这群士兵,个个神精气壮,文将军调教的本领,真是叫邴原佩服!佩服啊!”这样大的高帽子拍上来,文钦焉有不晕之理,顿时乐得不知东南西北,后面华歆一样拱手道:“根矩此言差矣!这群士兵何止神精气壮这般简单?我看其额角高耸,眉宇飞扬,定都是智勇双全之辈!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文钦乐道:“我平时是教过他们一些,哈哈,当然是厉害的”管宁第三个出场,板起脸忧心忡忡道:“如此强兵,若教他人所有,为之奈何!”文钦立即醒悟,一拍大腿道:“我可得看严点儿,若叫毋丘俭给我钩了去,我岂不是大亏!老毋!慢点!等等我!”
私房钱给人骗了,两个儿子给人骗了,他都没觉得大亏,现在德尚三杰胡言乱语一番,他居然就担心到极点,火急火燎地跟过去了,竟连两个儿子,也不再招呼一声,六只手在前面轻声道:“我骗这么个老实人,是不是有点伤天害理?”
南宫云飞冷言道:“你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也没见你良心发现过嘿嘿,只要你解决掉我的终身大事,你随便怎么伤天害理,我都捧着你啵一个!”六只手叫道:“笑话了!你又不是朵鲜花,我放着看一眼就流鼻血的老婆在这不亲,会有兴趣去亲你?老婆,来啵一个”
这句话就明显不理智了。妖魅劈手就给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六只手新得了干儿子,怀里又添上一只布袋,心情大好,也就不与女流计较,甩开脚步就往前窜去,嘴里大声叫道:“走啊!掰手腕子不掰啦!谁还想掰的,先赢过我几个儿子再说!”文虎也就罢了,一个文鸯再加一个眉儿,就算是周泰,又怎是这两个小家伙的对手?一时无人应声,六只手哈哈大笑,脚下加速,又吼了一句:“蛮力是不比了,大家来比脚力,谁先找着酒店的,老六我让他先喝三坛!”
文鸯爽笑道:“干爹果然说话算数!我下马来比过!”六只手嘿嘿笑道:“你有四系之力,基本能和老爹我比一比啦,来吧!”脚下加力,身法越来越快,隐隐就如一条白线,瞬间窜出老远去。眉儿叫道:“老爹和老哥喝酒想不带我?哪怎么成,小猪!”
巴豆小猪一声嗷叫,这家伙窜起来,速度比之六只手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亦如一只白线,狂奔而去。文鸯一跃下马,暗暗心惊,长啸一声,喝道:“虎弟,牵我战马!”再啸一声,起步就追,果然体外五彩纷呈,风腾火涌,彪悍绝伦,虽是起步已晚,但那一瞬间的加速之快,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确是隐隐有吕布当日风范。先前他力毙四将,没看出是什么属性,听六只手这一说,居然是自吕布之后再没见过的四系属性,后面众人都一齐愣住。邴原扼腕叹道:“主公果然是天下归心,一代仁主!”三杰一齐大发感慨,老虎冷笑道:“爷又听不见,拍了有什么用?七哥,带我走啊!”论起拍马屁的功夫,邴原确是差他多了,就连这些个飞鹰兄弟,也一个个与老虎混得烂熟。果然马七自他头顶一掠而过,双手将他拖着,直往前飞了,后面马家众兄弟一一掠过,将德尚三杰与动容等人逐个带起,在空中扑扑响动,往前去了,与当日在襄阳城中相比,飞鹰的体力已有极大进步,一个带一个已是绰绰有余,不很费力了。
一时间天上地上,众人一齐发力狂奔,可惜除却南宫云飞与鬼王两个,再无第三人可跟得上六只手与文鸯的身法,过不多时,六只手与文鸯又是踪影不见。
妖魅在后急得直跳脚,脱口大骂,再不顾自家的主母形象。雨濛嫣然劝道:“这家伙就是这样,神神道道,你和他急,还不如想开点算了,所以呢,我是不找个男人绑着自己的。”妖魅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是骂别的,你看这么大摊人,又扔给我了”想想在江南时的那一次调理内部矛盾之苦,仍是心有余悸,前后看看,好在玄武二灵倒在,实力也还不弱,就算是遇上些许麻烦,也尽能料理。却不知以周泰与甘宁两个的实力,虽说追不上六只手,但要绝尘而去,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就是看着六只手的面子,好歹将他家小护住了,混完一个月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