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头了,居然还想美事,六只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居然给他这一气,体内还似多了两分力气,反手一抓,揪在步度根耳朵上,骂道:“要死了,还不走奶奶的,来了!”只这一转眼间,轲比能的尖喝声中,那棵大树终于给他生生折断,一跃而回,两只眼中已是密布了红线,吼道:“檀王之令!给我!”
果然都是些贪婪之辈,六只手瞪眼道:“想的美!你说给就给你了?我像是这样好说话的人么?哎,你站住!我可是会心炼之技的,信不信我空手给化了他!”
身后步度根担心道:“不要啊,不好的,檀王生前有说过,执此令者,可为三部之首”六只手没好气道:“首你个头!命都快没了还之首哎,站住!说你呢,想干什么,我化了啊!”手上微一用力,居然青烟冒起,轲比能厉声道:“住手!留下令牌,我饶你一命!”
再怎么说,有这块令与没这块令,起码在什么三部之首这事上,成本是绝对不同的。六只手奇道:“好笑了,明明是该你们让开条路,我大模大样走过去,然后看心情好坏,再来决定炼不炼,什么时候轮到你提条件了?”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六大铁嘴心情最好的时候,可偏偏这次,却意外得很。身后那二狼王步度根,突然闷闷吼了一声,劈手一抓,竟是生生从六只手手中,将那枚檀王之令抢了过去,发一声喊,掉头就跑!他明明该是有气无力、胆战心惊才对,却莫名其妙来这么大劲儿,还跑得流星赶月般的来劲,连跑还连啊啊乱叫,将那枚令牌探手伸入怀中,就此用手捂着,再也不肯伸出,路边枝叶扫在他身上啪啪作响,他竟也毫无知觉般,只管定着狼头远远冲去。
怎会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事?六只手立即打一个寒战,愕然叫道:“没良心的家伙,怎么跟陈世美似的”身边一声厉吼,轲比能如同发了疯一般抢过,他那横比竖还长的身躯,此刻竟是跑得疾若奔马,门曼在后叫道:“轲王!追还是杀?”轲比能怒道:“追!”
尔陀喜道:“追就不怕了,杀却不容易!”偷偷抹把汗,瞄了六只手一眼,想来刚刚那一通乱转,着实是费劲儿得很。六只手瞪眼道:“还不走?牙齿装好没?”尔陀脸上一红,居然还知道不好意思,门曼催道:“快走,想死了你姓六的,我们青水长流,高山不改”
可怜这位塞外勇士,也不知从哪学来这半句狠话,六只手拱手道:“好说好说,若是下次再见,最好有牙吃饭”门曼尔陀一齐顿脚,狠狠跟下去了,鬼王那边一声尖啸,虽是隔着不近,六只手倒也听个分明,却是有人叫道:“今天饶你们不死,下次决不留情!”三道人影盘旋飞起,起起落落,随之赶去,这定是素利那三只鹰王,弃了鬼王与南宫云飞,也冲着令牌去了。
眼看着这一行人越走越远,不时还传来几声大呼小叫,转眼间不见,六只手苦笑一声,浑身有如散了架子一般,软绵绵摔倒。鬼王与南宫云飞疾奔而至,鬼王急道:“爷,你没事吧,那三个家伙虽不厉害,却阴魂不散,难缠得很。”
鹰王之者,顾名思义,当然是如天下那种身法般,一击不中,远遁而去的那类,鬼王与南宫云飞两个与之恶斗良久,虽是绝无落败之忧,却也难得取胜之道。六只手微一摇头,方才强自支撑到那些狼啊熊的离去,现在就连说一句话都极是费劲,脸色已是变得煞白,鬼王担心道:“千万挺住爷,我们回头吧”
若这荒郊野岭之中,再出个什么情况,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南宫云飞这次算是知趣,连连点头道:“回吧回吧,虽然他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不在乎,但老六你总是这样,我一分心,那架就不好打了”
什么时候六只手反成了他的累赘?鬼王横过去一眼,南宫云飞双手一摊,摇头道:“我无所谓,老六,你不会就这样挂了吧?哎,我可说了啊,那可够丢人的”鬼王沉吼一声,南宫云飞耸耸肩膀,神态自若走一边去了,六只手好歹挤出句话道:“不行!非非找着老二!”
鬼王急道:“找吕爷是要紧,但爷你这个样子老葱看着心痛”他一向话就不多,虽是跟了六只手如此之久,略会了些顽皮之术,但此种关头,真情流露之下,极显主仆情谊。南宫云飞喃喃道:“恶心不管你们了,我转转去!”
他却是放哨去的,说起来了解六只手程度之深,到底他与鬼王不同。就知这位六太傅的牛劲上来,火车都拖不回的,定然要就地恢复,等到能动脚走路了,立即就下地狂奔,不找回吕老二,保管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与之少女思春,怕是也好有一比。
鬼王长叹一声,再看六只手,已是双眼一闭,双手摆于膝上,正是吞食中标准的坐功姿势。主人既然闭了眼,他就只好将两只火眼瞪得大大,只往四周看去。夜色虽浓,他还看得挺远,只见着南宫云飞在地上东一掘西一挖,时不时还在树里枝间摸来摸去,正要提醒他野果子可不是样样都能吃的,远远处一声暴吼,真是声震山岳,震得那些树上果实之类,纷纷落下,可怜南宫云飞正给砸了满头满脸,全是浆汁。
六只手一声长啸相应,长身而起,叫的却是:“老二!”才眨眼间个功夫,居然就恢复了?鬼王愕然道:“是吕爷叫的?爷,你没事了么?”六只手傻眼道:“没呢,我怎么站起来了”哎哟一声,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次软软倒下,鬼王疾掠过去,伸掌在他腰下一托,帮他轻轻坐稳,看这架势,刚刚要是任他倒下,定是四脚朝天,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