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移了位置,原本的树荫曝露在西沉的光中,典蒙和迪会理听过了故事,也总不好再当蜡烛台,起身告辞了去。
“那女子,在宫中可有快乐过?”王女问。
如蜜侧着头看她,阳光从自己这面射过来,所以,王女看不轻如蜜的表情,而如蜜可以把王女看清楚。
“史书上,从不关心这个。”如蜜微微的笑,“怎么?”
王女摇摇头,也扬起了唇,“只是想,那不笑的美人,可有在烽火台外笑过。”
如蜜张张嘴,摇摇头。
“那你呢?”王女轻声的问,“在宫中的你呢?离开了斑斓多彩生活的你,可有快乐?”
抿抿唇,那日被她哺过来喂着的青绿的极酸的果子,而后纤纤玉指捏着送到唇边的红艳艳的糕,那句“绿情红意两相宜。”
那么极端偏执的味道,若不是她喂,她怎么肯吃?
那么诡异惊悚的颜色,若不是她给,她怎么会吃?
快不快乐,这不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事情么?若是可以和她一直这样下去,其他的,又何必追究呢?
自己无心有意的故事,典蒙和迪会理听去了,听懂了,懂的是如蜜希望他们懂的,而王女听到了,听明了,却是一如当初,如蜜自己听到时明了的。
一样。
“我……”闷闷的风鼓了过去,顶散了如蜜的好容易提起的冲动和勇气,“你。”
那句话,在心中百转千回,说不出口。
这下,便不难理解当年为什么星史郎喜欢赶着大风时对昂流告白了,那句无论是“我恨你”“我爱你”还是“我要杀你”,在看着那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心醉心痛心酸的沉。
何况彼时昂流正是天真烂漫,樱花又有如荼靡一般的开的落的嚣张。而此时,也恰巧是春色无限的季节,深的浅的绿托着各式的花,开的自得其乐。
星史郎与昂流是约定了一个生死,王女却就坐在自己微微侧头就可以看见的身边。
然后,在很久很久以后,如蜜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王女的眼睛,那般认真和痴缠,纯净的喜悦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