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将手中的试卷交到阅卷官手里,行了一礼,又对着不远处的梁敕行了跪礼,退了出去。
梁敕从试卷中抬起头,看了他二人一眼,直到那两个人出了大殿,他才望向一旁的阅卷官,问:
“刚刚的那个学生,是叫‘苏烟’吧?”
阅卷官一愣,低头往试卷上角的名字上看了一眼,起身回道:
“回殿下,刚才的两个学生里,确实有一个叫‘苏烟’。”
“他的文章拿来我看看。”
“是。”阅卷官虽然疑惑,却还是将苏烟的卷子找出来,恭恭敬敬地奉给梁敕。
……
三天后,终于到梁铄亲自阅卷的时间,梁敕将列出来的殿试前十名的试卷送到无极宫,奉给梁铄。
“你都看过了?”梁铄笑着问他。
“儿臣看过了。”梁敕笑答。
“可有你中意的?”
梁敕想了想,回答:“平宁伯府的程奇、广安侯府的赵毅,这两个都不错,还有一个洪城的郑仁,文章颇有路老先生的遗风,这几个都是儿臣比较看好的。不过若说在意,还可以再加上两个,尽管尚有些天真稚气,但以他们的年纪,能有那样的见地很是难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哦?难得有你这么感兴趣的人物,是哪两个?”梁铄笑了,问。
“一个是秦安丰州的文书,另一个是……苏烟。”提起苏烟,梁敕的语气里加了小心,当初阿喜因为这个“苏烟”跟全家闹翻了,他担心父皇听到苏烟的名字会觉得不快。
梁铄愣了一下,并没有不快,只是觉得惊奇。
说到苏家,大家都是对苏家的那三个姑娘熟悉,苏家的老四大家只知道那是一个小子,其他的完全不知,因为那孩子跟他的三个姐姐比,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最后好不容易知道了苏家的四小子,还是因为苏烟和梁喜闹的沸沸扬扬的丑闻。
梁铄沉默下来,他率先翻了苏烟和文书的试卷,依次看过,然后扬了扬眉,过了一会儿,他说:
“这个文书一看就是少经世故只知读书的,见识有,但词藻中稍显固执刻板,有纸上谈兵之嫌,不至于说迂腐,但尚需要在人情杂乱的环境中磨练几年。至于苏烟,竟然是个想法独特见解古怪的孩子,以前我听老五提起过他,说这孩子虽然懦弱胆小,却很聪明,会读书,思想奇特,我那个时候听了‘懦弱’就没往下听,也没记住,这孩子的文风里处处透露着温柔正直之气,不强硬,不固执,却有着自己的一套坚持,也难怪阿喜会喜欢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顿了顿,敲了敲卷子,对梁敕说:
“让他下地方吧,多见见的人,多感受感受民风的奸诈与淳朴,然后再看。”
“是。”梁敕笑着应了一句。
接着两个人便沉默下来。
梁铄盯着龙案上的卷子。
梁敕望着地面上的青砖。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梁喜,于是沉冷和窒闷在偌大的宫殿内蔓延开来。
许久,梁铄突然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