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这一回梁敖是真喝醉了,从涣散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可是他的情绪比刚才还要高涨。
“我跟你说!”他把酒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用近乎在抱怨的口吻对她说,“太子哥他比我还大不到一岁,也就是几个月而已,可是从小到大,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兄长的派头,让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就好像我一定要听他的话,不听他的话就是不忠不孝一样。我干吗要听他的话,他也就比我大几个月,干吗总是用长兄如父的态度来命令我?父皇都没有用那么强硬的态度命令过我!他还说他和我是众多兄弟里面最要好的,我怎么没觉得?我什么时候跟他要好了?他说不定只是把我当成跟班跑腿的!嘴里说一套,在他心里还不一定怎么想我呢!”
苏婵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你喝醉了,快回家吧。”
“我没醉!”梁敖把酒碗摔在桌上,醉眼朦胧地瞪了她一眼,脖子因为酒的作用变得酸软,到底还是没能支撑得住他的头颅,脑袋低下去,溜到桌子上,他枕在手臂里,忽然咕咕哝哝地叹了句,“人是会变的……”
苏婵端着酒碗,挑着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明明是你自己变了,却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也变了。”
不知道醉意朦胧中的梁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隔了一会儿,他突然在手臂间笑了一声,似乎是带着自嘲意味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接着他就没了动静。
苏婵将酒碗里最后剩下的一点酒水喝完,用袖子擦擦嘴唇,站起来,走到梁敖面前,用手指头捅了捅他:
“喂,我要走了!你快回家去吧!”
梁敖不理她,没动,也不说话。
苏婵皱了皱眉,更用力摇晃他:“喂!醒醒!要睡回家去睡!”
这一回梁敖不但不理她,反而摇晃了两下身子,拒绝她的触碰。
苏婵:“……”
这厮看来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必须要找个人送他回去才行。她左右四顾,想找一个人送他回去,可是小酒馆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她也没找到他的侍卫。她之前听二姐说,王爷什么的出门都应该带明卫暗卫的,可这人什么也没有。
她回到包间里,站在他面前,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送他回去,万一把他自己搁这儿他被人暗杀了,那岂不是她的罪过。他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八成有很多仇家。
在他的腰上摸到钱袋,苏婵拿他的银子付了酒钱,盯着烂醉如泥的梁敖看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弯下腰身,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出酒馆,找到他的马,把他像扔褡裢似的扔上了马,自己踩着脚蹬子上马,一路打听着向武王府去。
虽然梁敖他因为独特的骑马方式在路上引起许多侧目,可因为他是伏趴在马上脸朝下的,没人看见他的脸,倒也没引起骚动。
在路上没吐出来对梁敖来说还真是一项奇迹。
还算顺利地来到武王府前,苏婵将梁敖从马背上拽下来,双手抱着,皱着眉,一脸不爽地登上台阶,来到朱红的正门前。因为两只手都占着,她只能用脚踹门,将朱红的大门踹得咣咣直响。
☆、第六百一二章雪日
踹门声就像是来踢馆的。
苏婵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踹王府大门的人。
连武王府的看门人都惊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抄家的,战战兢兢地开了门,一看来的是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眼睛一横,刚想开口骂人,一眼看见被苏婵抱在怀里的自家王爷,惊得头发丝都竖起来了。滚到嘴边的骂硬生生被咽了回去,他战战兢兢地看着苏婵。
苏婵不耐地皱着眉,把手里的梁敖递过去,想让门房把梁敖接走,她自己走掉就完了。可门房拼命摇头,死也不肯接过去,还一个劲儿地把她往里让:
“壮士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