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我的儿子!”梁锦终于敛起笑容,沉声强调,“只有你疼他,难道我不疼他吗?正因为我疼他,我才要教给他自保的能力,只有站在高处,才不会任人宰割,才不会受伤。你又不是一般的无知妇孺,现在的国势你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岳梁国表面上平静,可是内忧外患,早晚会发生战事,阿味这一代是躲不过的,不想在战争中死去,必须要自身强大,在战争中,地位越高的人存活的可能性越大,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我是阿味的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死在乱局里,死在战争中,我是为了保护他,你懂吗?”
“你的保护就是让他和你一样,用仇恨去连接仇恨,周而复始,一直活在报复和被报复里?”回香冷笑了一声。
“你不也一样?”梁锦冷声反问。
“我和你的人生已经废掉了,阿味不一样,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去重复你我那样荒谬阴暗的人生,他应该去过纯净阳光的人生。”回香一字一顿地说。
“他是你我的儿子,就注定了他不能够纯净无垢的生活,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他的降生,我这辈子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我求你让阿味生下来。我没有能耐让他去过干净平静的生活,但是我能保证我不会让他重复我尝过的痛苦和艰辛,虽然他可能有太多的不如意,可是至少我能保证让他平安地、尽可能自在地活下去!”梁锦目不转睛地望着回香的眼睛,语气激烈地说,他的声音很用力,震的人的心一颤一颤的。
回香看着他执着坚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她开口,淡淡地说:
“看来在这件事上我们无法达成共识。”
她说完,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梁锦坐在软榻上,他没有回头,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只是感觉到她的气息渐渐地从室内消散了,他仰起头,过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
苏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饿了。
晚饭只吃了十分钟,她还没有能在十分钟吞下一碗饭的超能力,再说在那种窒息的氛围,她连菜都不好意思夹,于是她现在饿的睡不着觉,辗转反侧,折腾来折腾去,本来想忍一忍进入冬眠状态,可惜她连这项功能都不够强大,忍耐了许久她还是没能忍住,从床上坐起来,呆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重新穿好衣服,把头发随便梳了梳,她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回家丫鬟很少,也不可能有人贴身伺候她,所以她很顺利地出了她居住的地方,没有惊动其他人。
她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然后满头黑线。
回家不仅丫鬟少,连灯也少,少的意思等于是没有,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庭院,她只能够凭嗅觉和听觉判断前面大概是树木假山,她提着的小灯笼不够亮,只能照清她的脚尖。
苏妙青着一张脸,歪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灵机一动,小声唤道:
“鸽子!鸽子!”
叫了两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来,落在她面前。
苏妙以为是秋华,刚要开口说话,可是灯笼往对方脸上一照,却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她一愣:
“你谁啊?”
“奴才秋鹤,今后将代替秋华在暗处保护少夫人。”年轻人一本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