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再为她增添不必要的烦恼呢?”
景阳长公主泪眼汪汪,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与他对视,直到远远的,马球场又一次传来比赛的呼喝声,她才缓缓地脱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退后半步,晃了晃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幽幽地说:
“你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我。”
她说完,转身,走了。
虽然她并没有向赛场去让朱培安放了心,可是她最后留下来的那句话却像是刀子狠狠地扎在朱培安的胸膛上,让他半天没喘上来一口气。
……
蓬莱殿配殿。
现在已经没有皇子需要在这里学习了,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清冷得可怕。
因为已经不再是皇家学院,所以这里几乎成了专门给回味居住的地方。
顶棚高高的大殿里针落可闻,回味坐在中间的圆桌前,自己动手泡茶。
苏妙坐在他对面,拿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扬眉,不愧是专供皇宫的碧螺春,滋味就是和那些假货不一样,沁人心脾的茶香让她觉得很惬意,双眼眯了眯。
回味一言不发,缓缓地斟了半盏,端起来,抿了抿又搁下了。
苏妙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单手托腮,想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回味看了她一眼,问。
“没什么。”苏妙改为用双手捧脸,把自己的脸挤压皱成一团,像一只沙皮犬。
回味被她的鬼脸逗得想笑,微勾了唇角,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下次没有我在场别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坠马了呢。”
“不会的,我骑术很好。”苏妙捧着皱成一团的脸,说。
“不是这个问题。”回味严肃地道。
“那是什么问题?”苏妙终于松开了手,嘟起嘴问。
“你好像认为在这皇宫里我无法保护你,不管是遇到危险还是遇到让你不高兴的事,你都不会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决,你似乎认为由你自己去以身犯险比告诉我来得更有用。”回味看着她说。
苏妙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几转,扁了扁嘴,说:
“这里面有一个立场的问题,再说我倒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嗯,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
“立场指的是什么?”回味问。
这个“立场”从苏妙的口里还真不好说,眨巴了两下眼睛,心想要不要干脆混过去,回味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又搁下,淡淡地道:
“有话直说就是了,我又不是孩子,难道还会因为你的直率被刺伤不成?”
顿了顿,他续道:“过去你什么都不问我,我对你讲过我的事之后你也只是听一听,依旧什么都没有问过我,你是对我的过去并不感兴趣,还是我的私生子身份让你觉得敏感,所以你才如此小心翼翼?”
“……”苏妙为难地搓了搓额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倒不是不感兴趣,只是我并不确定你是不是想说,所以也不愿意问。你想啊,我要是问了,你不愿意说,我等于白问,你还要把不想说的再回忆一遍,很麻烦对不对?而且我问了你也只会以为我是出于好奇,而我的确没办法帮你解决任何问题。再说今天来这一趟我也知道了,你名不正言不顺,却被皇上和你爹各种纵容,在梁都里横行霸道都是可以的,这种情况可比一般名正言顺的纨绔子弟需要承受的压力大得多,明明在名分上是低调的,行为上却没办法低调,不但没办法低调,即使不想也要高调再高调,很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