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这一团乱如麻的绳子给紧紧地束缚住,他想要挣脱开却找不到最初的线头,他想要狠心剪开,却发现找不到剪刀。
她的身体非常柔软,柔软的肌肤贴在他的背上。像一团温暖的棉。她身上的味道非常香甜。仿佛宫廷中禁用了许多年合欢香,相传那种香料温软柔媚会让人如坠旖旎的梦境中无法自拔,他没有见过那种传说中的香料。却在她每一次与他肌肤接触之时都会联想到那种已经消失了许多年的香料。
一双春葱似的手如蛇,在他的胸前放肆地摩挲。
他呼吸一窒。
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她不是丑女,可以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身上还带着青涩的少女所没有的风情万种,但同时她又一个良家女子。她的身上还保留着良家女子骨子里的一丁点的矜持,这矜持被外在的放纵妖娆包裹,相互矛盾的两种特质,落在她身上给人的却是一种更刺激的体验。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然而她可以胆大包天地投怀送抱。他却不是一个禽兽。
梁敞不是柳下惠,但他绝不会屈从动物性的本能。
他虽然在女色上并不是很热衷。但他也是思考过娶妻生子这种人生大事的,他想要娶的是那种雍容大度贤良淑婉的女子,然后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要的是一个清白的女子。
纤纤玉指已经顺着袍领的斜襟钻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料子在他的肌肤上轻妙地画圈。
他身子一紧,一把握住她的手,粗暴地将她的手扯出来,甩开。
这举动有些突然,然而苏娴仅仅是面上微愕,接着便咯咯地笑起来,顺着他甩开她的力道扬了扬手,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捏在手腕上,转身,懒洋洋地重新坐回墙下的椅子上,嘟了嘟鲜红的唇,似嗔似怨了句:
“官人好无趣!”
梁敞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的力气用得有点过分,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因为她掩住了,他没有看到,心下有些愧疚,却皱了皱眉,生硬地说:
“你若是再这样不知廉耻,别怪本王翻脸!”
苏娴似笑非笑,一双媚人的眼珠子意味深长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唇角笑意更深,这笑容带了点轻蔑,她一言不发地偏过头,从容地端起桌上的茶盏,闲适地啜了一口。
这笑容仿佛无声地敲过来一记耳光,梁敞下意识并了并双腿,脸涨红,恼羞成怒。
“起来!我送你回客栈!”他硬邦邦地怒吼道,虽然没有完全吼出来,不过语气已经跟吼差不多了。
苏娴不以为意,惬意地嗑着瓜子,淡淡地说:“都说了奴家今夜要在百奎楼中听小曲儿,听说百奎楼的葵官嗓子极好,难得来了,奴家自然要见识一下,等回了丰州也好作为谈资说给左邻右舍炫耀。”
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刚刚那个春情上脑的狐狸精不是她,都说男人穿上裤子不认账,像她这种转身就忘了自己刚刚干过什么的跟那种禽兽似的男人也差不多,梁敞对上她淡定自在的脸,一团火在胸口处窝着,他的一张脸黑沉黑沉的,他冷冷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
“既然你说这个,今儿咱们就把事情好好说一说,苏娴,你到底要把本王当冤大头到什么时候?”
苏娴的表情是十分惊讶,她茫然地眨眨眼睛,接着愕然望向他,一脸无辜地说:
“官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奴家怎么会把官人当冤大头,奴家可是爱官人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