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奎楼是木质建筑,脚步踏在纯木的地板上,隐隐有松木的香气传来,华丽又不失隽秀。铮铮然的琴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传入耳中,极是风雅。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客人,即使筵席再热闹也极少能听到大声嚷嚷,在这样斯文会友的场合里,连酒楼里的伙计都显得格外有素质,一个个不比大户人家知礼守规的仆人差,不仅有眼力见,在礼数上十分到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梁都对男女之分明显比南方严格,百奎楼接待女眷,但女眷的酒楼和男宾是分开的,接待的娘子和上菜的伙计也清一色都是女子。
一个年轻的娘子迎上来,将苏娴和苏妙引入百奎楼,顺着曲折的廊桥向专门招待女客的分楼走去。
苏妙一面跟着领路的娘子走,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百奎楼的装潢。梁都的酒楼,地方上最豪华的酒楼都无法与这样的酒楼相比,在丰州时她觉得佟家的一品楼就已经很奢华了,没想到帝都里竟还有这样高端霸气的酒楼。女客的分楼中地板上贴有金色的莲花,在花形宫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领路的娘子客客气气地将苏妙姐妹俩带到一处安静的包间。奉上菜单。苏娴也不看,对那娘子笑容可掬地道:
“全海鲜宴。”
那娘子一听就知道这必是慕名而来的,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微笑。收了菜单,屈了屈膝,下去吩咐,并先关上包厢门。
苏妙捧起茶碗。啜了一口,心旷神怡。
“不愧是梁都的酒楼哈。连茶都是信州出产的上品白毫银针”
“都跟你说了,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苏娴略带着一丝自得,心满意足地啜了一口茶,这才是高品质的生活。
“大姐。你带钱了吗”苏妙盯着她陶醉的脸,虽然不想去打扰她享受奢华,却不得不开口。小声问。
苏娴瞅了她一眼:“带钱做什么你见过哪个有钱人自己带钱出门”
“难道你想吃霸王餐”苏妙愕然低呼。
苏娴不屑地“嘁”了一声,像是看不惯她的小家子气。染着大红色凤仙花的长指甲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说: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哪可能结现银,都是记了账每年去府上一次结清的。”
“”苏妙眼尾狠狠一抽,直直地看着她,认真地问,“大姐,你这么把文王殿下当冤大头,你就不会愧疚吗刚才在锦绣楼也是吧,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不吃不喝好几年就为了省一笔银子买好衣裳,你就不怕哪天文王殿下恼了把你送去吃牢饭”
“你懂什么要想过好日子就得胆子大,敢在老虎嘴上拔毛,胆子小一辈子都干不成大事。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给我牌子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既然他把牌子给我了,就说明他默认了。再说了,我跟他玩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已经够久了,到现在人我还没捞着,总得让我花个痛快吧,要么人要么银子总得有一样,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耗费的这么多时间,万一哪天我突然对他没兴趣了,那个时候要人人没有,玩还没玩痛快,那我多亏啊”苏娴一本正经地说。
亏的是文王殿下吧
苏妙第一次对大姐颠倒黑白的功力发自内心的折服,文王殿下碰见大姐可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不仅被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整日整日地惦记着清白之身,还要给她银子花,还要容忍她时不时的作威作福,苏妙怎么想怎么觉得文王殿下是冤大头。可估计文王殿下自己不这么想,他肯定还觉得不过就是一个牌子不过就是一点银子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这就是钓凯子,钓凯子的最高境界就是那凯子始终趾高气昂地认为自己是掌控局势把握走向控制一切的那个人,其实这位凯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