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万一腿一蹬死了,他都不能以儿子的身份出席自己爹爹的丧礼。”他越说越觉得可怜,一边用“哀伤”的语气叙述着,一边用眼角偷偷地观察回香的反应。
“人都死了还参加丧礼做什么?”
梁锦被噎了一下,这个女人好狠心。
“你我约定过,虽然阿味可以叫你做‘爹’,但他是我的儿子,我说过吧,我虽不讨厌你,但我的儿子绝不会姓‘梁’。”她沉声说。
回香对梁家的厌恶梁锦是非常理解的,虽然这厌恶并非是针对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顿了顿,转移了话题,笑问:
“阿敏来做什么?”
“坐坐。”
“我早就要他带着他媳妇儿搬出去他偏不听,这会子终于要被甩掉了吧。嫣儿忍耐了十年也真是难为她了,我是她公爹我都没忍下去。”
回香突然笑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细微,梁锦却听到了,惊奇又高兴地确认道:
“你笑了?”
“被王妃逼出王府的王爷,你大概是古今第一个吧。”她说。
“我是自己搬出来的。”梁锦强调了一句,脸色不太好看。
“你要在苏州停留多久?”
“我要跟你和味味一块回去。”
“再过几天魏心妍就要到了,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她淡淡问。
梁锦微怔,面色一凝,冷笑了一声:“她的胆子也大起来了,明知道你在苏州。”
“魏大人何曾胆小过,更何况,”她仰起头,静静地望着远处那一轮染了几缕浮云的月光,低低地说,“这苏州城里还有许多她要处置的东西。”黑丝绸包裹着的手隔着面纱轻轻地落在脸颊上,面纱下,一朵展翅欲飞的墨色蝴蝶,分外妖冶。
梁锦望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灼心和怒恨,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
回香下意识甩开,回过神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径自向田地里走去:
“还剩一点山药排骨汤,你喝了吧。”
“为什么给我喝剩的?”梁锦不悦地咕哝着,却还是跟着她去了。
背后,风起,月明千里……
目的不明的趣味赛结束之后,姗姗来迟的四进二第二场终于开始。
在已经开始炎热的月份里,天气难得阴沉下来,厚重的云遮盖住天空,白昼恍若夜幕降临时分,空气里似弥漫着一层浅薄的雾,这样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很担心会不会在下一秒降下一场大雨。
这样的天气让人很难提起精神,苏妙有些犯困,在听礼仪官的开场白时差点睡着,正当她摇摇晃晃困倦不堪就快站着进入梦乡时,“咣”一声巨响,苏妙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震醒过神来,却见礼仪官正拿着敲锣的铜槌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妙扁了扁嘴,调整了一个姿势,立正站好。
“今日的比赛需要用到的食材对台下的百姓来说或许比较常见,但对台上的诸位大概就很稀罕了。”礼仪官笑眯眯地说着,向待命的伙计打了个手势,伙计立刻上前来,将一个硕大的盒子放在食材桌上,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比草地还要莹绿的碧翠色!
清新的、幽幽的、比野草能稍微嫩一点的香气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