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正午。
苏妙请车夫将他们载到万老板的糖坊前,不多时。万老板穿着缎子面镶嵌狐狸毛领的棉袍笑呵呵迎出来,红光满面地冲她拱拱手。苏妙回了礼,说些“这次麻烦了”之类的客套话,万老板连连摆手,笑着请他们坐下,命伙计上茶,又招呼另外一个伙计去鸽子楼跑个腿,通知鸽子楼的钟老板待会儿会带看楼的人过去。
跑腿的伙计很快回来,说钟老板说了他们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
于是万老板命人备车,亲自带苏妙等人前往位于寿春街的鸽子楼。
寿春街与凌源街隔了两条街,虽然这么说,凌源街却是一条错综复杂的大街,较真算起来,寿春街和凌源街的距离至少是两刻钟。
寿春街是一条东西大道,鸽子楼就在寿春街的中段,左侧是个饭庄右侧是个茶楼,茶楼下还有一家卖酒的店,对面则是规模不小的饰楼和绸缎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鸽子楼虽然有售卖的打算,却仍旧在营业,只是客人寥寥无几。
万老板陪着苏妙等人进了鸽子楼,纯娘每天看生意火爆的菜馆看习惯了,冷不丁看到这么冷清的酒楼,诧然,小声说:
“妙姐姐,正是中午饭点,这里人怎么这么少?”
“生意这么差的酒楼真要买吗,万一是风水坏了,买下来说不定也会带坏咱们的生意。”苏婵看见实物亦不太满意,低声道。
“别胡说,之前丰州的酒楼品鲜楼第一鸽子楼第二,一直红火得不得了,扯什么风水!”苏娴反驳道,顿了顿又说,“奇怪,在品鲜楼没摊上官司之前鸽子楼的生意一直稳居第二,这才过了多久,不但没变好反而越来越差了。”
“八成是被佟家给顶了,佟染手底下怎么可能会没个做广府菜的师傅,只怕更高一筹吧。”苏妙淡声回答。
万老板听见了,亦小声说:
“小大姐还真猜着了,鸽子楼专做广府菜,没成想两年前一品楼竟也来了个广府菜的师傅,尝过的人都说那才是正宗的广府菜。也就从那时候起吧,鸽子楼的生意一点点下滑,我还听说鸽子楼里能耐的全被一品楼挖走了,鸽子楼不管怎么改都没有起色,如今也只能脱手了。”
苏妙点点头,看来佟染那个人不仅擅长恶性吞并,也很擅长四处挖角。
鸽子楼的东家被伙计从厨房请出来,钟老板年过五旬,矮胖白净,步很快,像一只会动的茶壶。
钟老板先和万老板寒暄几句,因为回味站在前面,他自然而然向回味迎过来客套。回味微怔,往身后正东张西望的苏妙一指:
“买主是她。”
钟老板一愣,事先没听说买主是个姑娘,惊诧地望过去,又狐疑地看向万老板。
“买主是这位苏姑娘。”万老板也没多说,含笑解释了句,又对苏妙道,“小大姐和钟老板也见了,我这个中人该退场了,剩下的你们二位自行商谈,我糖坊还有事就先回了。”
也就是不必顾及中人的面子,价钱可以双方再商谈,苏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