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身后的男生光芒炽盛的眼神。
卢瑟没想到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解围两次,卢瑟列出全校学生的数目开始计算比率,得到一串小数点后还有无数个零的数字。
卢瑟压下心底莫名的悸动,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专心听英语听力,勉勉强强听完之后一对答案,短对话超过历史地错了三分之二,卢瑟脑海里闪现出刘鹏赞不绝口的宋颀每每逼近满分的英语成绩,心中的沮丧铺天盖地。
听力结束后是数学晚自习,数学张老师挺着大肚子晃进教室,照例安胎一样把体积过人的肚子搁在讲台上,用乡音十足的普通话宣布“自己做题”台下的同学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刚看到时还忍不住捧腹大笑,习惯之后就显得无动于衷了。
数学老师除了肚量庞大之外,一张脸长得也别有声色,粗长的眉毛撇成一个八字,两只铜铃般的眼睛配上一张国字脸,整个头部就是一个移动的囧字,于是同学们亲切地叫他囧爷。
这会儿囧爷听着下面悉悉索索的卷子翻动的声音,闭着眼睛靠在讲台上昏昏欲睡。卢瑟翻出新的习题集开始在题海里鏖战,德怡高中作为d市最负盛名的高中之一,每年的高考录取率都在全市遥遥领先,来这里的学生分为三类,一是天资过人,二是后台过硬,三是运气够好,好到能在中考中超长发挥达到德怡的录取分数线,卢瑟初中时资质平平,中考刚好达到德怡的分数线,低空飘进德怡的大门。
卢瑟能进德怡是卢瑟父母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在乡下开着一间生活超市的卢妈卢爸对一只脚迈进德怡等于一只脚迈进大学的说法深信不疑,欢天喜地地让儿子搬进了德怡的宿舍。
卢瑟进德怡以来始终保持着中流的的学习水平,父母对这个结果欣然接受,儿子尽力就好,一家人就这么乐观地走进高三的门槛,只盼卢瑟考上大学,一本眼看没有希望,二本也可以接受,人生嘛,和命运死磕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将就也未必不是天意。一家人都挺想得开。
德怡最令人信服的除了它宽松又开放的学风,还有铁一般的学习纪律,这会儿老师在上面睡思昏昏,下面的学生题照做,书照读,没有人随意扰乱纪律。
卢瑟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在埋首奋战的同学,抽出一张白纸开始拟学习计划。最后直到下课纸上只写了一个名字。一笔一划,落笔凌厉。
之后连续一个星期,卢瑟都去小树林隔着重重叠叠的树木看宋颀打球,注意到宋颀有时候来得匆忙没带水,卢瑟就踱进小商店买瓶水放到宋颀的包旁边,还特意在包装纸的空白处写上硕大的两个字:宋颀,不知道宋颀会不会拿走?卢瑟一边闪进小树林,一边想着宋颀会不会觉得遇到了神经病。
打完球宋颀看着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放在自己东西旁边的矿泉水眉心攥成一团,想了想还是把水放进包里,上面还写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谁放的,宋颀把水扔进抽屉里,已经五瓶了,集齐一打可以召唤出什么嘛,宋颀无意识地扯动嘴角,想了想还是不敢喝。
卢瑟第一次花心思关注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男生,他起先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宋颀的五官频频出现在梦中的时候,卢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其他的男生不同,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从不参与一群男生堵在墙角推推攮攮的游戏,也无意加入室友谈论女生的话题,人生中第一次和多巴胺狭路相逢,卢瑟并不怯场,一路飙升的心跳让卢瑟更加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叫宋颀的男生。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卢瑟不做无益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