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接应的小童也是熟练,他们很快就看到结实的绳索被拉直,在视觉上形成了一条向下扎入云中的弧线。
丹儿片刻就又跑了回来,拼命挥舞手臂的动作显然远不及他之前以翅膀鼓风,白雾只是加快了流速却并没有散去,他只好更努力地蹦蹦跳跳。
幸好他的主人当然能看懂他的意思。
“行了,下面也栓牢了。”元皓阳收到薛隐相的示意,朝其他人点点头。
“难道要靠这根绳索爬下去?”芙蓉惊讶地掩口:“我……这我怎么做得到?!”
“不。”薛隐相后退几步走到了绑绳索的树边,伸手便拔出了佩剑。他口中喃喃念着什么,指侧在剑身上来回滑动。
细长的剑身上很快就泛起一阵青光,于是他慎重地挥动长剑,捆着绳索的树身两侧划下数道刻痕。拥有着和长剑一样色泽的粘液从刻痕里渗出,那几处竟都飞快地发出了新的“树芽”!
“新芽”没有绿叶,而是如同树木本色的触手一般越长越长、越长越粗。数条木色的触手飞速生长,以那条绳索为中心扭曲、纠缠起来,竟然拧成了足有三掌粗细。
木头异样生长的嘎嘎声在他们周围回荡,随着藤蔓攀爬的势头跃过断崖云海,朝着隐藏在云海下的绳索另一头去了。
“可惜在这魔幻天中最多也只有这样了。”薛隐相归剑入鞘,看着勉强够一人行走的“木藤桥”很是遗憾。
“从上面走过去?”芙蓉还是一样惊讶。说实在的,在平地上想要在这么窄的范围内行走还行,但他们现在可是要从下面这片完全不知深浅的深渊上方走过去啊!万一掉下去的话……
她清楚地知道,在混沌所统治的领域里,天人们学习的御气飞行之术是基本没有用的。
与她不同,胧祯并没有对这原本就来之不易的“桥”多作评价。他反而勾起嘴角朝身边的人看去:“迟钦。”他说:“如果你觉得太高和并不好走……可以暂时先回白猿剑里。”
他笑着拍了拍腰间,充满了调侃。
“不用了。”明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迟钦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他足尖一点地面跳了起来,轻飘飘就落在了木桥在倾斜中最接近他们脚下地面的那段上。
立在高处往下方走,倒是颇有白衣临风飘然若仙的味道。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胧祯笑笑也抬脚想往那木桥上踩,然而他却被人揽着腰、一把搂进了怀里。
“莫劫?”
“抓紧。”根本不去说抓紧什么,莫劫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搂着胧祯跳上木桥,往云海中走去。
脸孔贴在高个子的胸前,纵使旁若无人惯了的胧祯也对自己被人“抱过去”的事觉得有些丢脸。幸好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还留在上面崖边那几人的表情。
风声在耳边吹着,他能感觉到高空中的乱流卷过他的发尾,将他脑袋后面仅有一小束的过腰长发吹飞起来。
“莫劫……我自己可以走的。”说得有些不服气,内心在听着风声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忐忑。脚不着地、心也吊在半空中,不过抱着他的人是莫劫……是他的莫劫。
“我知道,是我想这么做。”从胸口听到的声音来自上方,平静而稳重。
从断崖之上到云海中潜藏的黑路,看着很遥远,其实走下来也并没有多久。胧祯没一会就觉得抱住他的人脚下一颠,然后那人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