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商人既然不再提钞票的事,蔡飞明也就恢复了心情。此刻他两腿翘在桌面上,用一种对待老朋友的语气说道:“一担丝200两,都是今年的新丝,行的话我就开库房,你们两进去点货。”
“蔡桑!”东野和小林熏互相对视一眼后,东野走前一步,满脸愤慨的说道:“之前在这里销售生丝的明国船,都是155两的价格!”
“155两也行,你们一人只给50担。”
“啊!这是新的勒索方案吗?蔡桑!?”
蔡飞明把腿从桌上放下来,然后语重心长得对两人说道:“155两的时候,你们从没有一口吃饱过,因为明国丝商大部分是和红毛人有协议的,你们只能靠着高价收购其中一部分,对不对?”
看到两个日本人:“嗨!”了一声后,蔡飞明继续说道:“你们之后还要去越南,泰国,马尼拉补货,那边最低都在200两以上,何况还有高额的海运成本,沉掉的船不算钱?”
“现在嘛,只要200两一担,家门口的大员港就能敞开给你们供货,省了多少成本,不用我提醒二位吧?”
“即便如此,200两一担还是太不讲道理了!蔡桑,我们是好朋友,180两一担的话,友谊会日久长存的!”
……就在表面朋友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了荷兰语:“亲爱的蔡,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仓库里的生丝,东印度公司其实已经是付过定金的,用我们的白银和商馆。你不能把它们全部卖给日本人。”
第104节 新型贸易
“嗯?”听到说话后,蔡飞明扭头一看,哦,原来是遛弯四人组啊。
前大员临时长官,商务员范德哈根同志打头,旁边是前大员驻军司令,瘸子威廉·简斯,再后面是两位前评议会成员。
自从范德哈根私下和蔡飞明达成意向,并且保证尽他所能促成未来协议正式签订后,这四位荷兰人高层就获得了在整个大员岛上遛弯的权利。
四人组每天都会在商馆和岛上溜达几圈,反正他们的部下早已迁到台江对岸去了,只要不往炮台上走,随便溜达。
老几位的生活条件也不错,伙食在商馆的小灶吃,和穿越众一锅。毕竟抢了人家那么多银币,还有商馆和货物,养活四个吃白饭的问题不大。
威廉·简斯在大腿上的伤口拆线以后,还接受了进一步检查,最终确诊是骨裂,于是他得到一跟能夹在腋下的拐杖。虽说最近伤势见好,他已经去医生那里把拐杖换成短手杖,但是瘸子的外号还是留了下来。
听到遛弯四人组优雅的抗议后,蔡飞明莞尔一笑,然后对着范德哈格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不用担心,范,两艘日本船最多带走500担生丝,仓库里还有很多。”
“可是那样的话,仓库里就只剩下130担了,我一定要提醒您,这对于奴易兹长官来说是个很坏的消息!”
蔡飞明目瞪口呆:这帮货记录过仓库里的生丝!看来要把他们赶到棚户区……不行,码头上货还是要经过棚户区,这帮货有胡逛的自由!握草!
就在蔡飞明由于谎言被揭穿而陷入短暂混乱的时候,旁边响起一声怒喝:“八嘎,打断别人交谈的蠢货,囚徒没有资格讨论贸易!”
京都出身的东野上彻,荷兰语很糟糕,但是长崎出身的小林熏荷兰语可不错——长崎有荷兰人商馆。所以在听到小林熏的翻译后,东野上彻怒不可遏。
“我给你道歉的机会,矮子。”范德哈根冷冷得对东野上彻说到。东野的怒吼范德哈根只能听懂一半,但是有八嘎和囚徒这两个词就足够。
“混蛋,剩下的生丝武士们也会全部买走,请在这里永久的做囚徒吧,拜托了!”这是流畅的日式语法的荷兰语,小林熏昨天晚上一过,就对红毛们的处境一清二楚。
……
王理国王局是第一个预感到不妙的——战五渣的人总是敏感一点。白白暄暄的王局,此刻左手抓住蔡飞明的椅背一角轻轻一拉,同时脚下一蹬,连人带椅就滑转到蔡飞明身后。
而蔡飞明在下意识伸掌挡住了飞过来的一盒印泥后,发现月代头已经和红毛扭打在一起,飞身扑过去的东野被商务员凌空抓杀砸在樟木桌面上猛捶,可怜的小林熏已经陷入三人重围,瘸子威廉·简斯正在高喊着“我要砸断你的腿!”然后用短手杖狠敲月代头的腿。
群殴,确切的说是红毛殴打本子的行为很快被终止,离开武士刀的日本人还真打不过红毛,何况还是以少打多。红毛们事后被关在屋里勒令不许出门,而两个日本人被带到妙树大师那里接受治疗。
没什么大伤,东野上彻只是脸有点肿,小林熏可能有些轻微骨裂,于是他得到了一把可以夹在腋下的拐杖。
得知老大被人干了,伊木号的船员们自然要提着肋差给荷兰人来个三刀六洞,然而炮台上响起的127毫米机枪的短点射声,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日本人们。这些船员被告知:双脚踏在码头上那一刻就会被打死,头顶飞过的子弹印证了这个说法。
隔天,小林熏带来的所有贵金属以及硫磺,被穿越众最后给出了4万7千两的天地券。东野和小林熏很快和蔡飞明谈妥交易:他们手里的天地券可以全部兑换成生丝,价格是190两/担。
伊木号的船员们欣喜若狂的从大仓库里搬走了220担生丝,剩下的5000两银票被小林熏换成鹿皮和松江棉,还有一些瓷器和大明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