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的尸体拖了下去。
客栈里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喧闹,柳轻轻呼出一口气,才发现一只手早已僵住了。
西门吹雪杀人有多厉害,他知道,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
西门吹雪似乎是站在那里,连动也没有动过,林方成却已经死了。手里没有了剑,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却都可以成为剑。敌人的剑也是剑。这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林方成胸口中剑的时候,他也觉得心脏一紧。
可如今,西门吹雪这个危险的人,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危机一过,柳轻轻更加无心在这里长呆下去,只想早走早了事。
一脚踹开陆小凤的房门。
对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椅中,撷花正在给他喂水果,小二端着酒站在一边,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这样子的人,真的是小二吗?
柳轻轻喝道:“我们马上启程。”
陆小凤道:“你确定要走?”
柳轻轻说:“阴山远在京城外,你以为翻山跃岭是好玩的吗?”
陆小凤嘿嘿一笑:“去阴山干什么?我要去东郊。”
东郊,岂非就是他们今天过来时经过的地方。
柳轻轻又惊又疑:“难道你想反悔?莫要忘了……”
“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亲王不急宠臣急啊。”陆小凤叹了一口气,又美滋滋的吃了一片水果,含糊不清道,“我当然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东西在东郊,自然要去东郊了。”
柳轻轻霍的站起身来,带翻了一张椅子。
陆小凤朝他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东西是在阴山的。”
沽酒老窖(十六)
柳轻轻哐的一声拍碎了一张桌子,怒气简直能把屋顶掀翻。他恨不得能直接掐住陆小凤的脖子,道:“难道你一直在耍我们?”
陆小凤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桌上的酒杯,摇头叹息道:“真是年纪大了,话也听不懂了。我说了带你去找宝贝,却没说在阴山。不是你自己看了诗一厢情愿的以为的?”
撷花在一边哧哧的笑,陆小凤复又嘻笑道:“你让千面夫人来陪我,我就告诉你。”
柳轻轻看了他半晌,突然冷笑一声,镇定了下来:“她说了,见你只怕杀了你这个负心小儿。你不说,我也不问了,等到你毒发,我也没损失。”
陆小凤一听苦了脸,朝撷花道:“怎么办,他居然聪明了,骗不过他,我还想活命。”
撷花道:“那你就快点告诉他,好让我也回去,也不用再陪你这个臭男人了。”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哪里不好么?”
撷花冷笑道:“你再好,也只是只被人拔了毛的小凤凰。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对自己的魅力视若无睹的男人。”
陆小凤于是又长叹一声,喝完酒把酒瓶一摔道:“走吧,快点办完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京城的东郊是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但也不能算来过。东郊那么大,区区一条官道算什么。柳轻轻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京城了,就算他来京城,他也绝不会去注意一个郊外,更加不会去在意郊外的某些地方。
什么是郊外,好听点叫郊外。通俗点就是野外。
山西四怪像四个大铁柱一样杵在两边,陆小凤把他们看了又看。先前还在黄里镇上和他猖狂的四个大老爷们此刻乖的连个闷屁也放不出来。
他突然朝杜意道:“以前也有个江南四侠什么的。你们叫山西四怪,倒挺搭调的。”
杜意哼了一声。
陆小凤摸着胡子笑:“不过后来他们改名叫活鸡土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