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稳稳的停住,沈越泽并不会因为情绪的原因,而变得意气用事。他xing子就是沉稳的,平日也不过是喜欢多戏耍陶可。
“到了。”
“嗯。”陶可这一路安安静静的,倒也平息了。她冷静的坐好,挺直腰背,看起来就像是要开例行会议一样。
两人这么简短的对话完,谁都没有先下车。
陶可扭过脸去,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耀在色彩斑斓的花草上。那是自己和沈越泽一起种下的,他挖坑自己放进花种子,再填土埋上。
从萌芽到长成一丛,一点一滴的。
我陪着你们成长,可是又要留着我们彼此坚强。
陶可伸手在车窗上划动着,是不是要说再见了。一份不纯粹的爱情,要之何用?
沈越泽打破了尴尬的相处,他将车熄火,开车门下去,绕到车前,将陶可这边的车门打开。
“到了。”
还是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就找不到别的话来说吗?
陶可点点头,拿着背包出来。
沈越泽打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家里的保姆再没过来,还是陶可走时候的模样。
“说吧,你想说什么。”陶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问出口。
沈越泽还是穿着昨天的衬衣,他忙活了一整天,累的实在不行,他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兀自叹了口气。“陶可,我早跟你说过,好好听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什么,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说清楚!”陶可气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养的宠物吗?让我往东就不往西!让我吃我就吃,让我睡我就睡!那我成什么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沈越泽抬眼看着她,那张脸上,写满了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愤怒表情。
“……”陶可答不上来,她忽然有一种念头。
难道,我们就一直是买卖关系吗?
“为钱吗?”沈越泽皱了眉头,他不想提。
陶可忽然笑出了声,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是一直以这样的形象出现。是啊,有时候自己会问他要钱,打车过去,还得要他报销车费。不是两人之间都明白的小情调吗,怎么变成这么势利的感觉了?!
“是啊,我是为了钱,怎么样?你能给我多少?我倒是要看看呢。”陶可破罐子破摔,唐令儿说的对,就没想到会走多远,但是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我的恋恋不舍?
“嗯,好。”陶可,我还是那句话,你需要的,我可以给。但是,我们还要怎么走下去?
“你是不是接下来,要给我写一张支票,只需要签上名字,数额我随便写?”陶可觉得脸上不知不觉中有液体在流动,连忙背过身去,用手背抹了。
沈越泽胸口疼的厉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严重的戳伤。“你都替我想好了。”
“对。”陶可话赶话,自然是这么接了。
沈越泽站起来,走过去,手臂抬起,想从背后抱住她,但是又顿住。
“沈越泽,虽然我这么问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昨天夜里,在什么地方?”陶可咬了牙,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昨天……我在忙。”
“一个人吗?”支支吾吾,就一定是有问题。
“不是,很多人。”
“都是同事吗?”
“嗯,是的。”沈越泽呼出一口气来,要怎么解释呢?
陶可失望了,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两人间的信任,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了,全知道了。”
沈越泽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双手扳住扣住她的肩膀,令她转身。“陶可,你这么阴阳怪气的,昨天就是这么对我母亲的吗!”
“我没有!是……”难道要说,是他母亲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吗!他肯定已经看到了保姆手机上拍下来的视频,自己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呢!何必落得自己是无理取闹的局面!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
陶可低下头来,她像是在等待判刑的罪人一样,站在绝望的边缘。
他不相信自己,而自己,对他,也出现了信任危机。
沈越泽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微微闭上眼。“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忘了吧,有些问题,我不想问了,也不会再问了。”
“你还想问什么?不是气势汹汹的要跟我谈谈吗?”刚才趾高气扬的不是他吗?为什么他想吵的时候就吵,他想收的时候,就那么轻易的让别人冷静?
沈越泽这已经是给陶可台阶下了,他不过是缓兵之计,两个人之间必然是存在问题的,可是现在,很显然不是解决的好时机。
陶可挣脱开他的怀抱,她闻到衬衣上面有或浓或淡的香水味道,立马想到那张亲密的照片,一阵恶心的推开他。
叮叮啦啦。
陶可的手机响起,她因为推着沈越泽的反作用,导致自己往后踉跄了几步,想掏出手机,却将背包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有些还掉落在地毯上。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我们暂停。”陶可将手机拿出来,往厨房那边走去。
沈越泽用手扶着额头,坐会沙发的途中,踩到一盒药。
他伸手捡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某品牌的避/孕药。
这一盒有两种,事前和事后的。
已经有好几个缺口了,想来,已经是被这盒药的主人服用。
沈越泽自嘲一样的将药扔进垃圾桶,自己真的是可笑,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陶可已经有了身孕,各种呵护,百般的疼爱,是不是在她的眼中,自己愚蠢的可笑?
陶可接完电话后回来,师父老王说了,下午有个紧急采访任务,他已经帮着自己争取下来了。
“我要走了,上班。”陶可蹲下来,将包里散落的东西抓起来,放回去。“趁你方便的时候,我再来收拾东西,然后钥匙也会留给你。”
沈越泽站起来,跟上几步。“你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陶可往外走着,毅然决然的。“挺没意思的,你要是愿意给我支票,我也会收的。毕竟,这世上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还没等沈越泽再说些什么,陶可就已经离开了。
空气稀薄,感觉呼吸都让肺部发疼。沈越泽动了动嘴唇,尝试了几次,终于出声。
“好。”
我同意了,陶可,不是你离开我,而是,我放过你了。当然,也放过了自己。
原来,痴情真的没有好处。爱上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二哥和纪辰妮。
看吧,大家都这么不幸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贺扬,夜里来我家喝酒,你请。”沈越泽给贺扬打了个电话,他一时间,还习惯不了,一个人在这样空空荡荡的屋子里。
我们的家,终于又变成了我家。
陶可一路哭着从沈越泽家里出来,坐上了出租,一刻不停的在抹眼泪。
“姑娘啊,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操心事?”司机大叔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这大白天的,怎么哭成泪儿人。
“大叔,呜呜呜呜。”陶可其实不是那么强势的人,只不过……
自己是初恋,对待爱情的时候,不希望沾惹上任何瑕疵和污垢不行吗?
明明知道沈越泽是个风流成xing的浪荡公子哥,怎么就会一不留神上了他的当呢!是怪他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太傻?
陶可想起沈越泽的司机,那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叔,不就是提醒过自己了吗?以前他的各种女朋友,送狗的,送花的,送各种千奇百怪,各种昂贵东西的,不是大有人在吗!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那么会玩儿的女孩,是被男人给骗了?”司机大叔看起来很有经验,一眼就知。
“是。”陶可哭的不轻,捂着脸,抱着膝盖。
放声大哭!
“是有小三了?哎呦姑娘诶,别这么哭,嗓子受不了的。”司机大叔将冷气开的足一点,这么个用力法儿,等下要出汗了。
“嗯嗯嗯!”陶可终于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了,有的时候,我们不都是这样吗,对着陌生的人说着真心的话,而在刚刚,对着算得上自己最亲近的人,却说着违心的话。“我甚至搞不清楚,他找到额是小三还是小四。又或者,我自己是不是小三小四还不知道!只不过,有人给我发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片,我看了就受不了!我问他,他还不跟我说实话,说是在……”
“说是在上班是吧?要么,就是加班,再不然,就是说和男同事在一起呢。”司机大叔很上道,他整天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奔走,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
再加上,交通广播上,不是经常有知心大姐或者知心大哥接听热心市民的来电,帮助大家排忧解难吗?还是专攻感情的那一类型!
陶可愣了,司机大叔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