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这名杀手跟吕不韦有牵连,那么说明这次黑冰台刺杀之事,还有二十七年先王之死,都与吕不韦有关?”成嬌摊了摊手。
“嗯,君候你的担心有道理。”季布也摊了摊手,“他的刺杀方式不拘一格,通常非常迅速直接,逃离现场的速度极快,性情应该非常冷血,从不慌张,甚至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冷静的分析形势,这么强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能够养成这样的老辣。”
“也许并不是老辣。”成嬌摇摇头,“黑冰台养人的方式,是让他只知道杀人吧?”
“君候可以杀死黑冰台的杀手,我很好奇,君候是用什么办法?”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黑冰台总是分为两组行动。一组只负责杀人,另外一组负责断后、取头颅和制造混乱,必要的情况下杀死被困的同伴,避免他们落入敌人手中。负责处理后事的一组人往往比杀人者还要精干,但是他们却往往会在刺杀完成后还长时间伪装成路人留在现场周围观察。我的几次行动都是抓住了处理后事的人,进而找出了刺客的所在。但是这个方式对于龙渊八王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强了,强到可以独自行动。他是不受控制的,自己杀人,自己料理后事,没有人知道他的联系办法。如果我没有猜错,黑冰台内部应该也只有一个人向他下达杀人的命令。”成嬌端起一杯酒,眯起眼睛品着,“就像这次北地之战,八王龙格就如同荒原的独狼,传说中独狼是荒原最难捕获的猎物之一,因为它们独自往来,没有牵挂,而且已经经历过最残酷的考验。”
“可要猎杀独狼……再多的猎人只怕也不够用。”季布低声说。
“猎人当然找不到,可是,谁能比狼更善于寻找狼的足迹?如果我们要找一条独狼,何不试着……放出另一条狼去?”成嬌微微睁眼,一瞬间季布愣住了,他看见寒冷的光从成嬌细细的眼缝里溢出来。
“另一条狼?”季布沉吟了一下,“君候你的意思是……”
“君候出身王族,应该完全清楚帝都的各党们手中的组织。这些人自称义士,都是各诸侯国中的亡命之徒。他们的精神领袖是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孟尝君战国四大公子等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子弟,这四个人都广蓄门客,家世没落的年轻人无不以投奔在他们门下为豪。但是四大公子择人也是出奇的严格,平原君是皇室贵胄,挑的是家世,春申君是楚地豪商,喜欢能言善道长袖善舞之徒,信陵君来自魏国,府中好蓄不惜命的死士,而孟尝君那里,却是鸡鸣狗盗之徒。这四大家门客数千,流传长久,传到至今,四公子四门中除了一些虚掷光阴的流浪人,还有一部分真正的能人,中原鹿便是当年信陵君门下。”
成嬌微微颔首:“信陵君老死,不被魏王所用。难怪中原鹿有如此大本事。不过,你的意思是,中原鹿愿意当我的独狼,替我去杀黑龙王?”
“君候的天罗堂虽说有影杀卫,威名赫赫,但他们都是大秦杀器,行事倒不如我中原鹿的杀手。老甘林、吕不韦都希望借助黑冰台之手铲除君候势力,这一手不但漂亮,且让我们全然抓不住他的把柄,真是令人敬佩啊。”季布轻声说。
“天罗是个巨富的组织,他们很懂如何用钱办事。”成嬌笑了说,接着品酒,“天罗这个组织,能把暗杀武术推到极致,但一旦出手,帝国高层势必知道我成嬌没有死,嬴政在这个时候,很担心我会跟嫪毐联手,势必对我以强硬手段除去。但中原鹿一出手,更容易让我浑水摸鱼。”
季布一愣,仿佛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君候要做什么?全无头绪,一转头,看见成嬌唇边一缕悠悠然的笑意,蓦然想到了二十七年前先王猝死之事,难道他要借助嫪毐风波,引起君上与吕不韦的大战?而嬴政不能忍的绝对是先王离奇之死,吕不韦暗通太后,杀死先王,颠倒乾坤。
蓦然,季布心中一冷,眉头皱起。中原鹿实在是与虎谋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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