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欲取之必先之(十四)
“鬼谷子高足,果然名不虚传。”项氏老太公,颇为老道的笑了笑。范增何人,南国猛士也,可是盖聂一句“愚蠢也”,居然说得范增心头一颤,无法辩驳。这策论之术,果然是鬼谷看家的本事。
范增一声苦笑,非是他无力辩驳,而是他无法辩驳。正如盖聂所说。楚国如日薄西山,若非幽王心中有大志,楚国就只能沦为秦人刀下的羔羊了。
“老项公,楚国与秦国这一战,开来是避免不来了!”打断老项公的沉思,范增一脸严肃之色:“楚国正值风雨飘荡之时,春申君也老矣,楚国唯有项氏一族可为国征战了!”
老项公脸色肃穆,对着范增一拱手,朗声说道:“为了大楚,项氏一族无所辞!”
此时秦国咸阳太庙。嬴政手握帝剑,站在太庙高阶之上,俯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徒然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帝冠珠帘后的双眼,满是兴奋,只见他大袖一挥,朗声喝道:“朕,功盖三皇,德高五帝,亘古以来,无一人可与寡人的大秦帝国堪比……寡人必灭六国,完成这千百年来,从没有人做过的事情。一统天下,四海臣服!”
下方老秦人欢声雷动,力竭嘶喊。
老宗寺蔡泽笑了笑,拱手说道:“王上请高祭先祖诸王!”
依着秦法礼仪,非朝会与大典等重大适宜,不得举香。香在此时,是十分名贵的物品,也是王侯才能享受的最高礼仪。只有王侯才有资格敬天礼地,焚香告祖。
此时太庙正殿前摆放了一三足大鼎,上面洒满了红土。今日是嬴政国君加冠礼仪大典,这大鼎举香仪仗红毡便分外有了一种庄重肃穆。
就在众人屏息遥望之际,三声长呼鼓荡回响,随之梆子号声叠次从殿中传到高阶平台再传到殿阶。一时间整个太庙都回荡起来内侍们的长吼:“一拜天地,护我大秦;二拜列王,护我嬴氏!”
这种嘹亮的尖声覆盖了整个太庙。随着声浪,年轻中车府令赵高手捧着红香,低着头上了红地毡,及至高阶尽头,白发苍苍的宗寺蔡泽双手接过香,点燃之后,双手奉给嬴政。
嬴政接过香,便向着太庙之中走去。成喬看了一眼古朴的太庙,却是跟着走了进去。王上告太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但是成喬在大秦何人也,就算大臣们看见了成喬跟着进去,也没有人敢出口阻扰。陛下不会阻扰,他们这些臣子又怎敢说话。
这时,吕不韦才蓦然一阵猛然心跳!原来成喬在嬴政心中的地位如此重要。嬴政可以说是将成喬推为心腹了。而他这个仲父却是垂垂老矣,为嬴政所忌惮。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难道真的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吗?
吕不韦不甘心啊!他看了一眼身后同样脸色不喜的老甘林,眼中露出一丝别样的目光,嘴角露出丝冷笑!
此时长史李信的府邸,大门口挂起了红色挽纱,府里的奴仆进进出出。甘文托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李信府邸,看着那红火的丝纱,眼中含泪,喃喃自语:“你终于嫁人了,可……新郎却……不是我!”
甘文死死咬着腮帮子,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他要再见阿月最后一面,如果阿月是被逼迫的,他死也要带着阿月逃离大秦,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度一生。
老管家李伯早就看见甘文了,他伺候小姐长大,如何不知道小姐的心思,看着小姐每日以泪洗面,他也十分难受。想着他走去拉着甘文,边走边说:“公子,老奴不知道公子与小姐因何分开,但是小姐每日却是伤心的很啊!”
“她伤心?”甘文闻言眼睛猛的一亮,这么说阿月是被逼迫的不成。那他一定要带着阿月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