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浩荡的队伍,已经走过了王城的宫殿区,挺近进了苍苍的园林,嬴政的王车距离园林百步便停下,只见他身穿纹龙帝袍,头戴金冠,腰间虽没有佩剑,但是一旁的赵高,手中却是捧着帝道之剑赤霄。
“王朝太庙,百官跪迎——!”呜呜的牛角号在长廊中响起,群臣急忙伏地跪拜。
成喬此时才走下王辇,看着园林前两道巨石立成的禁门,只见禁门上刻着两条苍龙,乃是二龙戏珠,而门内便是太庙禁苑。太庙一国之重地,任何人如不奉诏书不得入内。
门后百步便是一望无际的苍苍松柏,却见松柏拱卫的高地前,一块赑屃托着高达三丈的石碑伫立正中。那石碑之上铭刻龟龙麟凤二物,刻着“大秦祖庙”四个斗黑大字,而过了石碑便是一条三十丈宽的青砖大道,道路的尽头便是六丈高的蓝田玉砌成的大殿,正中镶嵌着“太庙”两个斗大的铜字。
只见太庙高达百丈,四周九龙石柱支撑起太庙穹顶,上面铭刻象征王权的日月星辰,而庙前便是巍然高踞于殿下的一百三十六级白玉阶梯。那阶梯象征王权大道,为王者可走中间,群臣百官须走两旁的小路石阶上殿。
嬴政等待这一天已经十二年了,国君冠礼之后,便可以亲政,他嬴政终于可以亲政了。王的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这一天就要到了!
老宗寺蔡泽看着一旁的相邦吕不韦,笑道:“不韦啊,还记得二十年前你入秦游说老夫,劝服昭王,迎子楚归国吗?”
吕不韦望着前方的嬴政,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对着老蔡泽笑道:“蔡相知汝,汝知蔡相,本相当年亲手送嬴政上位时,就已经料到这么一天了。子楚的死,老夫不后悔。子楚贪图美色,失去了争雄大志,妄想立成喬为王。老夫的那一招棋,走了就是走了,绝不后悔!”
蔡泽两道白眉微微一抖,幽暗的眼中露出一丝精芒:“不韦,太后之事如东窗事发,你虽可自保,但绝对无法全身而退。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推行二次变法,让吕氏春秋为秦国筑基大典,更是难上加难。那商君新法深入老秦人心,世族的力量也太过强大,你我寒门出相,终究无法走入世族的心,老夫……”
蔡泽还要再说,却被吕不韦打断:“推行二次变法,让老夫杂家之巨著吕氏春秋,成为大秦筑基之典,非老夫一己私欲,让自己名垂千古,单以老夫单身游秦,说昭王迎子楚归国,立嬴政新王,这般作为,就可以名垂千古。老夫为的是大秦万事根基,商法猛如虎,殊不知暴政猛于虎矣,大秦当下需要稳,大秦一统天下后,更需要稳,老夫现在做的就是让大秦稳!”
“你当如何?”老蔡泽看着执着的吕不韦问道。
“成也成喬,败也成喬!老夫认了。”吕不韦看向东侧宗亲之手的成喬,见他黑袍黑冠,俨然天人一般,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寒芒,笑道,“成喬若能助老夫二次变法,老夫何曾吝啬,不妨送成喬一场出将入相的造化呢!”
“不韦你——!”蔡泽见吕不韦为变法甘愿身死,却是心中一惊,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到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声长叹。他知道吕不韦变法决心,可是他也知道那个君侯的决心,两人都是不世天才,是英雄惜英雄吗?可是英雄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天下最强的那个。这两个人注定是一场正面的交锋,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