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闻言眉头一皱,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苦苦的发涩,麻木他的神经,他的味蕾,他的视觉。
“甘文从不在乎那些。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甘文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哦”成喬拉着嗓子,惊叹了一声,“曲则全,枉则直……甘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耀眼,所以才会招致此祸,那甘升一个碌碌无能之人,却因为是嫡子,备受瞩目,而你虽有大才,但是因为庶子身份,让你父亲、兄长看不起,甘文,如果你选择效忠本侯,本侯可以给你出人头地的机会!”
甘文闻言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甘文何德何能,让君侯高看一眼!”
“哈哈哈……”成喬癫狂大笑起来,“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甘文,本侯看中你的心性,你的大毅力,本侯相信,在本侯手中,将来……你就是天下那颗最耀眼的贪狼星……你的志向,你的抱负在这天下,本侯……是唯一一个,可以成全你的人!”
甘文对着成喬拱手一礼,喝道:“甘文行得正,坐得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多谢君侯抬爱,甘文从小就学会一个道理: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如果甘文屈从,那么甘文就等于承认自己窃和氏璧,甘文宁愿车裂,也不与诬陷我的小人屈服!”
“小人——!”成喬双眼猛的迸发一丝寒芒,却是透出一丝丝冰凉的杀机,望向甘文,冷笑道,“你知道是本侯冤枉你的!”
甘文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冷笑道:“甘升虽胸无点墨,当也可视烽烟为良辰……那帝宫防卫森严,就算父亲想要偷盗和氏璧,都毫无成功的可能,这天下唯有一人,窃取玉玺如探囊取物,那就是身受王上宠信的长安侯……那日殿上甘升的震撼我全看在眼中,我心中便知道了他不是幕后黑手,只是甘文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君侯?”
“讲——!”成喬直视这个洞若观火的年轻士子,暗道此人之聪慧,居然可以看破他的计谋。
“甘文一介庶子,何德何能让君侯出如此大手笔,如果君侯真的看中甘文,大可以直接提拔,而不是废了大力气,陷害甘文?”
成喬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看向甘文,说道:“有时候人太过自命不凡,反而是一种可笑……甘文,如果你认为本侯如此是为了你,那就打错特错了!”
“难道是阿月——!”甘文双目猛地一睁,恶狠狠的盯着成喬,质问道,“你想要对她做什么!”
“本侯不想对她做什么,甘文你不是聪明吗,那你猜猜本侯想对她做什么?”说着成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扁鹊子看着如发疯的狮子一般怒吼的甘文,却是深深叹息,说道:“甘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都斗不过这个君侯,我想他废如此大手笔陷害于你,恐怕是冲你父亲去的!”
甘文闻言一怔,看向身后这个清瘦的男人,问道:“先生何以见得?”
扁鹊子一笑,说道:“其实不难,君侯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让老甘林毁灭在自己庶子手中,人最可怕的便是心计,一个父亲被他看不起的庶子毁灭,那种绝望与后悔,怕就是君侯想要的吧!”
“要我亲手毁灭自己的父亲……!”甘文闻言有些发呆,瘫坐在地上,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