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你。宇文彻翻找厨房,冰箱除了他那一锅茶叶蛋之外,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蔬菜和肉,只有上次他买的大米和油。“啥都没有我没法做饭,还是叫外卖吧。”
陈望之嗯了声,全身上下就手指运动,“你吃吗?”
宇文彻摸摸肚子,“呃,不吃。”
也对,你不能吃,你要减肥。陈望之默默地打量着宇文彻的手臂,差不多是他的一个半那么粗。虽说娶妻娶贤……唉,想远了。
昨天,高玢神神秘秘地问他,恋爱进展到第几步了。
“吃了几次饭。”陈望之掰手指计算,“火锅,水煮鱼,烤鱼,呃,差不多吧。”
高玢道,“吃了几顿饭?!那就算确定关系了!”
陈望之犹豫了几秒,“不算吧。”
“不算?不都吃你的饭了吗!”
其实,这几次都是宇文彻付钱。他要求请客,宇文彻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拉拉扯扯,宇文彻力气大,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推到了一边。总不好用跆拳道制服他,陈望之叹口气,说,“他跟很多人都出去吃饭。”
这话不假,宇文彻是班干部,人际交往广泛,经常有聚餐活动。高玢一听火冒三丈,“靠!她居然玩这手!”
玩哪手?陈望之茫然,虚心向高玢请教。高玢恋爱经历为零,但他喜欢刷八卦,是位恋爱理论学家,一见小表哥水深火热,立马拔刀相助,“我告诉你,这种人,就喜欢欲擒故纵。表哥你表现的冷淡一点,不要太热情,你太热情,他就觉得是你倒追……”
不要太热情,本来陈望之就没有很热情。他琢磨了大半夜,决定先不教宇文彻数学,以待后效。谁知不教数学了,宇文彻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哼,陈望之失落,他果然是觉得我倒追。
宇文彻没有陈公子那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哼着歌打扫厨房,擦地板,洗墩布,等到厨房重获新生,门铃响了,宇文彻打开门接过外卖,好家伙,整整两大包,汤、两个披萨、烤羊肉串、沙拉和饮料。“你吃得了?”他把外卖放茶几上,陈望之缩了缩脚,“你吃羊肉串。”
“啊?我不饿。”
“你不是蒙古人吗?”
“我……”宇文彻充满了无力感,“我现在不饿。”
陈望之眼巴巴地看着他,“明天吃。”
“明天吃就凉啦。”盘踞在沙发上的陈望之像只毛茸茸的动物,宇文彻怎么也没办法生气,“嗯,我先回学校了。”他摸了摸冰冷的胳膊,好冷好冷,“鸡蛋壳我给你剥了。”
“哦……”陈望之抱着手机,“再见。”
第二天没有课,陈望之肯定见不到宇文彻。早起去图书馆简直摧残人性,他如此不思进取,当然要与被窝共沉沦。宇文彻关上门离开了,房间空荡荡的,陈望之看着满桌子食物,忽然失去了食欲。
唉,好想有个家啊。
有亲人陪着吃饭,看电视,睡觉,发呆。
他默默地打开那盒羊肉串,啃了一口。
陈望之满怀惆怅,做了一整夜孜然味儿的梦。梦里他驰骋在草原之上,英明神武如神兵天降,杀敌万千,最后生擒了匪首。这匪首长得有几分眼熟……等等,这不是宇文彻么!然后他醒了,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发呆。宇文彻真的是高玢所说的那种人吗?似乎也不对……
手机响了。
这么一大清早——也不早了,已经十点二十五分——打来电话,不是办信用卡就是诈骗。陈望之懒洋洋地摸过手机,“宇文彻”三个大字严肃地映入眼帘,顿时来了精神,“喂?”
宇文彻十分焦急,呼吸急促,“那个,你醒了?”
什么废话,接你电话,当然是醒了呗。“有事吗?”陈望之咳了一声,就听那边乱哄哄的,宇文彻说,“啊,那个,就是……”
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在陈望之看来,小事一桩。清早,宇文彻起来买早点,阿黄趴在树下病恹恹地毫无精神,他就过去瞄了一眼,却发现猫咪身上有道口子,还往外渗血!“靠,肯定是有变态虐猫。”宇文彻气愤,“我就带它去了宠物医院,大夫给包扎了,还开了药,但是,大夫说最好不要流浪了……呃,宿舍不能养,我想,呃,能不能,先放你家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