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之死死握着手,宇文隆道,“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了,你别气了……这样罢,等我们事成之后,我就把他交给你发落,你看如何?”
陈望之一字一顿,道,“多谢。”
“你啊,你这个样子,可真恶心。”洛博尔卡住陈望之的脖子,叫道,“你看着我!本王跟你讲话,你居然敢不听!”
陈望之咳出口血,洛博尔吓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吐血,做、做什么?”生怕陈望之逃走,又抓住他的手臂,“我告诉你,你必须看着我,不许看别人。你要听话看着我呢,我就给你找个大夫……看你的病。”
“滚。”陈望之道。
“你居然,骂我!”洛博尔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你骂我!你——”他提起陈望之的胳膊,将他拖进房里,“古里维说得对,你就是不听话,不听话!”他拿皮绳捆住陈望之的两只手,死死打了个结扣,“你杀了我父兄,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陈望之辗转一夜,眼前闪过的尽是当日在土浑受辱的场景,直到清晨方小憩片刻养了养精神,这才起身洗漱挽起头发,换了干净衣衫,前去见宇文隆。怎知才一脚踏入连昌殿便被抱住,宇文彻含笑的声音背后猛然响起,登时令陈望之眼前一花。
“你怎么这样瘦了?手也这样冷……可是太过思念朕了罢?”
第105章
宇文彻穿着件熟褐色的圆领袍,腰缠蹀躞带,头发披散,额前勒了一条束带,算不得神采奕奕,整个人懒洋洋的,脸颊瘦得凹陷下去。殿内除了宇文隆,还有他麾下的数名将军,神情极为精彩,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个个眼神犹如刀子,直勾勾地盯过来,毫不避讳。陈望之羞愤交加,用力挣了两挣,好在宇文彻也不坚持,随意罢开手,笑道,“朕许久没见广陵侯,与他闹闹。不过他不喜欢闹,你们平日里千万不要闹他。”
宇文隆道,“哪里敢,臣等对广陵侯尊重得很。”那几个将军跟着点头称是。宇文彻极为满意,又道,“朕也很想念你们,阿隆也瘦了。看来这乌昌的确易守难攻,有点意思。”
“那个乌昌的新王,非常狡猾。细算起来也是臣无能,没有察觉到异动。”宇文隆一脸坦荡笑容,“多亏了广陵侯给臣出谋划策,不然还不定打到什么时候呢。”
“广陵侯以前就聪敏机灵,行军作战的一把好手。”宇文彻信步走到大殿正中的座位坐下,“都坐罢,不要拘束,好生聊上一聊。”抬头望向陈望之,声音柔了三分,“望之,站着发什么愣,”拍拍身侧,“过来,坐这里。”
陈望之只觉一腔血冲上脸面,恨不能手刃了宇文彻。但宇文彻的举止委实有些古怪,尤其他之前从未直接称呼过他的名字,陈望之咬了咬牙,沉声道,“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身体不适?哪里不舒服了?”宇文彻道,面露关切之色,“这长途跋涉的,可是累着了罢?阿隆,这你做的就不对了。望之身子弱,你怎么不着人多照看些?”
陈望之道,“西海王很是照顾下臣。”
“不不,是我的错。”宇文隆慌忙站起,行了一礼,“臣弟行事粗疏,怠慢了广陵侯,以后决计不敢了。”
“罢了,”宇文彻笑了笑,“望之回去歇息,朕晚些时候再去瞧你。”
陈望之潦草地拱拱手,退出连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