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偶遇广陵侯。他不知道那是广陵侯,言语冲撞。”
宇文彻道,“你这样一提,朕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崔法元的飞书中提及,陈望之在外游玩,遇到刘劭之手下的小吏打人。“刘劭之读书读得死了些,以律行事,也算不得错处。”
谢渊道,“广陵侯说,刘劭之无事找事,官不大,架子却十足。”
宇文彻笑道,“他该不会因为同刘劭之吵了一架,就想着夺了刘劭之的官罢。所以觉得州郡县不妥,废去郡制,刘劭之自然就做不成郡守,他也就‘官报私仇’了!”
谢渊摇了摇头,道,“广陵侯所言,臣以为甚有道理。我朝沿用齐制,州郡县三级,州可管辖郡县,郡可管辖县;但一州之内,郡县之数不定。就看泰州,仅江北地方,就有七郡十县,加广陵侯的封地,这十八处地方犬牙交错,大小官吏何以百千计。有好处了,一窝蜂争相去抢,该做事了,又互相推诿。故而人员虽多,事情却堆积如山。”一席话说进了宇文彻心里,便道,“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了。”
谢渊吞吞吐吐,道,“君上,广陵侯他还有一句话……”
宇文彻道,“说。”
谢渊道,“他说,说‘好的学了就学了罢,坏处也学了十足’。”说完垂了眼皮,口中嗫喏,“广陵侯也非恶意,就……心直口快……”
宇文彻道,“想来你是替他掩饰过了,他‘心直口快’,不是说朕‘沐猴而冠’,便是‘邯郸学步’罢。”
谢渊道,“没有没有,他也是随口提一句罢了。”
宇文彻沉默半晌,攥起手,指尖触到掌心疤痕,低声道,“他还讲过什么?”
谢渊绞尽脑汁,总算想起几件琐碎小事,诸如“天气尚可”、“蛙鸣烦躁”、“海棠没有香气”之类,宇文彻听后,轻轻叹了口气,只说,“罢了罢了。”
送谢渊北上之后,宇文彻独自来到万寿宫。
宫阙如故。梁间燕子往来忙碌,依稀旧时光景。
人去楼空,只有几个宫女内监还在。有名眼熟的,宇文彻唤过来,皱眉道,“朕记得你,你叫阿耶,是不是?”
阿耶忙道,“奴是阿耶。”
“朕记得……”宇文彻望着那个燕巢,“以前,他经常坐在这里看燕子,是不是?”
阿耶立时会意,小心翼翼道,“是了,殿下他几乎每日都来看燕子。有时也看看喜鹊什么的。”
“他除了看燕子,看喜鹊,还做什么?”
阿耶结巴道,“就是看看……看看燕子,喜鹊,还有柳林里的黄鹂鸟。”
宇文彻点点头,“你瞧着他看燕子的模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阿耶一时犹豫,宇文彻道,“你看到什么,就告诉朕,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