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哈的一笑,高举双手:“别误会,我对公主殿下没有任何恶意。”
阿玛达奇怪的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叫依格烈,来这里是想问公主一个问题。”
突然间,他脸上嘻笑的神情消失不见,眼中锐光一闪:“王都庆典最后一晚,究竟是谁杀了莫兰特先生和罗杰?”
“什么?”阿玛达满脸迷惑:“他们是谁?”
“不肯回答吗?”依格烈为难的挠了挠头:“那你告诉我,是谁杀了卡里格。”
阿玛达啊的惊呼一声:“卡里格?你是维罗纳派来的人吗?”
比蒙卫士脸色一变,其中一人伸手就抓了过去:“你究竟是什么人?”
猛然间,众人就觉白光一闪,同时那个比蒙卫士惨叫一声,捂着肩膀退了开去。直到鲜血喷溅,他们才看清比蒙卫士右手已齐肩不见,伤口血如泉涌。
“好快!”克雷斯不由自主紧握剑柄。
索尔和洁西卡对看一眼,脑中同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跟随莫兰特身边的那个神秘少年。
随手把手里的断臂抛开,依格烈诚恳的道:“我的弟弟死了,莫兰特先生也死了,我真的很伤心。所以,公主,请你告诉我吧。”
阿玛达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地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依格烈神情再变,像头猛兽般恶狠狠的道:“你真的不告诉我?”
“妈的,遇上疯子了,快跑!”莫兰特身边那个少年的狠辣让索尔至今心有余悸,索尔不再迟疑,拉上阿玛达就跑。
依格烈尖叫道:“不准跑,快告诉我!”
“吼啊!”就听一声闷吼,一个比蒙卫士的身体猛地胀大,体表大片毛发泛起,他已使用了兽灵回归。
然而比蒙卫士的变身还没完成,依格烈猛地踏前一步,腰间长剑出鞘,像道闪电般从他腰间一抹。
一丝血缝浮现,跟着迅速围腰拉了一圈。在噗唰一声骇人的闷响中,比蒙卫士的肠肚鲜血喷泉般爆开,已被拦腰斩断。
比蒙兽的身体坚韧无比,依格烈竟能凭藉一把普通长剑把他拦腰切断,这一剑的力量,恐怕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达到的范畴。
这时索尔和阿玛达才刚刚跑到旅店的门口,依格烈从比蒙的尸体跨过,继续向两人追去。
“阻止他!”尼克一声令下,四周的骑士纷纷拔剑。
一提马缰,三名皇家骑士从正面以及左右策马冲来,宽大的骑士剑向依格烈狠狠劈去。依格烈嘻的一笑,身体骤然加速,挤入三马的空隙间。
骇人的事发生了,三名骑士中间就像爆起一股利刃汇成的旋风,在一连串有如急雨的刷刷声中,无数血花凌空飞溅。
急冲的骑士猛地一顿,然后就像搭建的积木般,掉落一地尸块,就连披着厚厚马铠的骏马,也惨遭分尸││这些精锐骑士没有死在袭击中,却在獠牙城莫名其妙被一个人类杀死,实在是非常讽刺。
没人看得清依格烈的动作,一把普通长剑在他手里如同化为魔神的长鞭,沾者即死。抖抖手甩去剑上的鲜血,他继续往前,这时索尔和阿玛达刚刚逃入旅店。
闷哼一声,克雷斯毫不畏惧的抽剑上前。
两剑相交,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依格烈单手持剑竟然硬生生挡住克雷斯用尽全力的一击。他的眼中闪过讶色,似乎对克雷斯这一剑非常吃惊。
一丝笑容缓缓从依格烈嘴角浮现,同时他身体前倾,持剑一推。
一股大力涌来,克雷斯不由自主连退数步,他满脸不能置信,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较力处在下风,而且对方只用了单手。
这个外表瘦弱的家伙,体内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就在克雷斯一愣神间,依格烈持剑紧逼,长剑闪电般切向他的喉咙。
几在同时,依格烈左侧人影一晃,奇普不可思议的一闪而出,闷声不响一刀刺来。
“好!比那两个没用的兽人强多了。”依格烈嘴里赞叹,手下却丝毫不慢,旋风般转身用剑柄挡下奇普的匕首。
几个呼吸的工夫,两人以快打快,纠缠一起对攻数十记,密集的交击声几乎没有任何间隙。
能和擅长贴身快攻的顶级暗杀者对攻,而且用的还是不利近身的长剑,如此技巧和速度同样让人惊叹。
突听一声闷哼,奇普抽身急退,几个翻身连避依格烈十剑,同时人也退到一旁,似乎已吃了暗亏。
连斩迫开奇普,依格烈毫不停滞,回身一剑架住背后砍来的克雷斯。
就听哗啦一声,却是那把普通的钢剑再禁不起折腾,裂为碎片。
不待克雷斯挥出下一剑,依格烈一拳砸在铁砣上,把克雷斯打退,同时他后脚跟一翻,勾起死去骑士掉落的长剑,甩甩鲜血,继续前行。
打到这个地步,没人能在他身上占到一点便宜,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士甚至连插手都不能。依格烈走一步,克雷斯退一步,足见对他的忌惮。
“求求你们,让我过去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杀了我弟弟。”突然,依格烈就像个可怜的孩子般,泪流满面的哀求着,好像他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出手杀人狠辣无比,个性却捉摸不定,没人猜得到他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这种反覆无常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可怕。
也许正如索尔所说,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再往后,就是旅店大门了,洁西卡唰的拔出刺剑:“拦住他,保护领主大人!”
“洁西卡小姐,让我来!”知道无法再退,克雷斯咬咬牙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突从依格烈身后冒起,却是那个被他砍断右手的比蒙卫士。这时他已化身为比蒙巨兽,粗壮的左臂从后扼住依格烈的脖子。
猝不及防,依格烈被死死钳制。比蒙兽的力量非同小可,即便是他的怪力也难以挣脱。他拼命扭动着,叫嚣道:“放开我!否则我把你碎尸万段!”
比蒙兽一声不吭,只是越发用力。
依格烈突然又哭了起来:“放开我吧,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而已。”
他的古怪让克雷斯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才挥舞铁砣斩去。
千钧一发之际,又哭又闹的依格烈双眼猛地一凛,似乎有某种东西从他身上炸了开来。瞬间以他为中心,一股巨大的冲击猛地向外一震。
地面轰的抖动了一下,克雷斯急切间只来得及回剑在身前一格,眨眼间就被狠狠撞飞开去,摔到数公尺开外。
骑士们的马也受惊的人立而起,纷纷发出惊恐的嘶鸣。
“这是斗气?”奇普又惊又怒。
受到直接冲击的比蒙兽左手完全折裂,肚腹被破开一个大洞,摇晃两下栽倒在地。
丝毫不顾溅得满身鲜血,依格烈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是想我死吗?我就要你先死,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尖利刺耳,就像一头夜枭,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滚开,都滚开,不然我全杀了你们!”笑声陡止,依格烈又状若疯癫的大叫着。
没人敢把他当笑话看,他的疯狂和他的实力一样,叫人不寒而栗。
依格烈背后的奇普向克雷斯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
同时尼克大喝一声:“保护伯爵阁下,上!”骑士们也策马冲上。
“烦人的家伙,都滚开!”依格烈一声大叫,斗气陡然爆发。
地面碎石乱飞,众人不由自主挡着眼睛,被强烈的斗气吹得偏偏倒倒,有几个骑士甚至被甩下马来。
克雷斯隐约间就觉眼角人影一闪,他几乎是本能的把剑举起。当的一声大响,依格烈一击不中,闪电般从他身旁掠了过去。
“公主,你在哪里?快回答我的问题。”远远的传来破门的声音。
“糟糕!”所有人脑中都划过这个念头,但却没人来得及阻止
这边依格烈刚刚踏进屋子,他甚至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哪知一只巨大的爪子突然地从旁袭来,闪电般在他肚子上狠狠一拍。
“唔啊!”猝不及防,依格烈被炮弹般扇了出去。
飞出屋子前,他这才看清,打伤自己的,赫然是一头灰色的比蒙兽。
“怎么会”一个翻身平稳落地,依格烈的腹部被拉开几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而下。
眼中闪过狂怒之色,他拄剑站起,这时街道两侧一阵喧闹,大批兽人士兵已闻声赶来。
哼了一声,依格烈无奈放弃继续攻击的打算,转身冲过街道,翻上一座石屋的屋顶,迅速逃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们眼睁睁看着依格烈冲进屋子,哪知紧跟着他就飞了出来,还受了不轻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领主大人干的?”
“走,进去看看。”洁西卡一咬牙,当先跑去。
众人一愣,也连忙跟去。
这时在屋子里,索尔正呆看着身边的比蒙兽,大张的嘴巴半晌都合不拢。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际,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道:“难道卡里格是你杀的!”
其实那天看到乌罗尔变身为比蒙兽时,索尔就隐约有这个念头,但当时怎么也抓不住,让他很是郁闷了一阵。
所以这时,回过神来的他,终于知道困扰自己的是什么了。
巨大的比蒙兽低头看了他一眼,身体迅速缩小。眨眼工夫,赤身**、肌肤如玉的阿玛达出现在索尔面前││她仍是那个美丽的小女孩,但此刻一贯的纯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世故和老辣。
“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也不笨嘛。”阿玛达嫣然一笑。
其实刚才索尔那句话没经过任何思考,只是长久以来积累的念头明朗化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往往是这种近乎直觉的猜测,越能接近事实的真相。
卡里格是狼人族有名的勇士,头颅被人斩去,居然没引起任何卫士的注意,这本身就不可思议。下手的必定是和他非常熟悉的人,而且有这个实力,那么,能变身比蒙兽的阿玛达绝对是最大的嫌犯。
不过这一切,是在阿玛达受到依格烈的威胁,不得已在索尔面前变成比蒙兽时,他才想通。换做别人,绝对无法想到这一点。
难道这个女人一直都在用她的天真可爱做掩饰?
想及此点,尽管一具充满诱惑的**近在眼前,索尔也禁不住冷汗直冒。
“我的妈呀,为什么我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惹?”
似乎看出索尔的心思,阿玛达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就听一阵脚步声,却是洁西卡等人涌了进来。
像变脸般,阿玛达尖叫一声,迅速拉过边上的桌布裹在身上,脸上的表情又回复到那种让人怜爱的纯真。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阿玛达竟会**着,双方面面相觑,一时俱都无言。
“我们在外面替你打生打死,您却在这里做什么啊?领主大人!”洁西卡脸色铁青,一字一句的道。
索尔轻吁一口气,潇洒的负手转身,遥望天际:“好吧,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哦?”洁西卡额头青筋一跳:“那公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玛达却不解释,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索尔,好像刚刚她的衣服是索尔给扒掉的。
“索尔,你刚刚好坏喔。”
索尔虎躯一震,嘴角无声无息溢出一丝鲜血,这个女人真是太太狠了。
一队兽人士兵涌了进来,阿玛达裹好床单,在他们的护送下向外走去。
经过索尔身边时,她凑近索尔脸颊,呵气如兰的道:“不要急嘛,明天我再来找你,到时你想要什么,人家都会给你的啦。”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一时间众人无不脸色古怪。
索尔脸如寒霜,木然点头,其表情之镇定,足以媲美心如死灰的苦行僧。
他知道,阿玛达的意思是要跟自己摊牌了,明天会解释一切。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呢?”
阿玛达离开后,洁西卡不愠不火的道:“真是对不起呢,刚刚没有打扰到领主大人的好事吧?”
索尔终于崩溃,他欲哭无泪的转过头:“你们要相信我的清白,我
我真的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