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与兰京之间,横跨七省十二山,路途遥远,即便是官家的驿马,从兰京跑到江南天阳,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雷越并不急于到达兰京,他计划不走官道,专门挑那些交错山野林涧内的小路前行。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引人注目,还可借此机会一览大桓国的无边景致。初冰、初炎换上雷越买的那两套书生服,戴上儒巾,俨然是两位侍俸大户公子身边的小书僮,主仆三人就这么平静地走了五天时间……
六月的天、孩童的脸,真的是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转眼一道凉风吹过,天上顿时阴云密布,雷电狰狞。不多时,豆大的雨滴跟随狂风一同倾泄而下。
“公子、这雨一时片刻停不了,我们还是就近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初炎撑起油纸伞,遮在雷越头上,小小的油伞怎能耐得住瓢泼大雨的冲涮,眨眼间,那伞的骨架就散成一团,大雨落到身上,很快就把雷越、初炎、初冰三人淋成了落汤鸡。
雷越索性丢了伞,举目望去,这里到处是叠嶂的山峰,一丛丛的荆棘掩在陡峭的岩石间。根本找不到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
“公子……”初冰忽然侧过头,目光远眺,指着雨幕里一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物体说:“看那里好像是处建筑呢,我们走近去瞧瞧吧。”
雷越顺初冰手指方向望去,见那处地方黑沉沉的,在雨里仿佛一尊怪兽般盘恒坐立。仔细打量间,他凝聚目力,透过那一层层厚重的雨幕,看清那里原来是处荒废的祠堂。
大桓国民间自古就有建公姓祠堂,祭祀祖先的传统。只是在这山郊荒野,周围几十里不见人烟,独独冒出这么座祠堂,让人免不了有些心生疑惑。
雨下的实在太大了,雷越顾不上许多,丢掉手里残破的油纸伞,脱下长衫,为初冰、初炎撑在头上遮雨。自已牵着那匹老马,一步步朝祠堂走去。
……
祠堂是砖石结构的建筑,建在这里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两扇虚掩的木门早以破旧不堪。初冰、初炎一走到门前,除下罩在头上的长衫,伸手刚要推门。一旁的雷越急忙拦住了她!
迎上雷越目光,初冰会意地朝脚下望了望。满是泥泞的祠堂前,居然有一大片杂乱不堪的脚印。从脚印的数量上看,这里至少来过十几个人。
如此多的人竟会在大雨天齐齐聚在一座位于荒野的祠堂。雷越估计,这些人可不像自已一样,是来游山玩水的。他们会聚集此地,非匪即盗!
太师座下的幻师高手他都不惧,一群山野蛮匪,何足挂齿?心念一动,雷越示意初冰初炎躲在自已身后,他内敛住全身气血,走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