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凄拉开玻璃窗,冷风拍打,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他伸出手,皮肤暴露在冰封的温度里也觉不出冷一样挥着,喊了两声,底下的人完全听不见。凌凄又跑回屋取手机,拨通电话。
凌凄:“肖肖,你怎么来了?”
肖潇予:“宝宝吃饭了吗?”
身体里好像有东西蓦地就碎掉了,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壳被这一丝暖意彻底击溃。凌凄鼻子一酸,眼睛决堤一般,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打在窗台,他用手一抹,紧跟着冒出来的水流再次染湿他的脸,来不及擦,被冷风冻成了痕。
凌凄捂着鼻子,忍住哽咽回道:“吃了。”
肖潇予:“怎么样?喜欢吗?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凌凄:嗯?
肖潇予:“没觉得在哪吃过吗?我以为至少酸萝卜你能吃出来。”
凌凄:“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肖潇予:“你不觉得那萝卜跟炳记的很像吗?你原来最喜欢的那家。”
凌凄:“你怎么知道会有炳记的酸萝卜?”
肖潇予:“特别巧,你们家那位今天跑到我的餐厅买汤去了,不过你放心,他不知道我是谁。那萝卜是我做的,怎么样?我可是接了炳记的代言,软磨硬泡才让他们的大师傅教我,手把手教的,跟炳记的应该一模一样。”
凌凄:“谢谢你啊,我说怎么这边会有酸萝卜,鱼汤也好喝。”
鱼汤?那里面没有鱼汤。程逸思让他们把鱼换成了排骨……为什么他会喝到鱼汤?
肖潇予脸冷下去,讲了几样没有的菜式,试探道:“其他的你吃了吗?我还给你带了好多你喜欢的,鱼片粥,烧卖,还有羊杂汤。”
凌凄舔舔唇,想象着那些吃的肚子更饿了,他回道:“鱼片粥很好吃,可是你记错了,我喜欢的是牛三星,我不喜欢吃羊。”
明明就有牛三星,可是凌凄没有吃到,他吃的是不存在的鱼汤和鱼片粥,那两个畜生没给他吃饭。肖潇予心里一紧,仰头看阳台上那个小小的人,他只穿了单衣,接着说道:“你看我这脑袋,怎么就忘了你不喜欢吃羊。凄凄你进屋多穿点,等着我。”
凌凄:“等你?”
肖潇予:“嗯,进屋等我电话。”
……
凌凄听话进屋,缩在被子里抱着手机,等了很久很久,他习惯了有去无回,于是等到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他打了个哈欠,正打算把手机丢到一边索性睡觉时,手机响了。
【来阳台。】
凌凄裹着被子又靠到窗边,底下半个人影都没有,他马上拿手机想问,就听到敲窗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宝宝,这边。”
凌凄家的阳台与临屋相连,仅薄薄的一墙之隔,墙体角落上还有紧急避难的小门。墙后边探出来一个黑影,凌凄定睛一看竟是肖潇予。
凌凄扑过去趴在墙边,拉开了最靠边的窗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别管了,先接着。”肖潇予从旁边阳台探出半个身子,边说边递过来一大袋东西,凌凄伸手接,还挺烫手。
“这是什么呀?”凌凄问。
肖潇予说道:“你的外卖到了。饿了吧?快拿进去看看想吃什么。”
凌凄抱住了袋子,怔怔看着肖潇予,肩上的被子也滑到了地上。
那哭过的眼睛渐渐又红了,他光着脚仍是单薄的衣衫,肖潇予心疼坏了,连忙喊他:“愣着干嘛,快进去,冷。”
整个袋子都是烫的,抱在怀里挡了寒,凌凄凑上去又问:“你怎么进来的?你该不会是撬门的吧?你快走,这个小区有监控。”
凌凄知道隔壁没人住。
聪明的狗子又怎么会撬门,他跟凌凄打电话的时候发现隔壁黑着灯还没封阳台,在北方这种情况多半是无人入住。肖潇予立马查了附近的房屋中介电话拨过去,果然这是一间待售的新房。这就好办了,他声称要看房,交了几千块定金签了意向书,又说要找风水师看不方便打扰,中介见他是个名人便同意没跟来,肖潇予是拿着房卡光明正大进屋的。
肖潇予不想跟凌凄在这冷风里解释,他说道:“那你快让我躲躲,一会儿被他们发现了就该来抓我了。”
“怎么躲?”
凌凄都没问出声时就见肖潇予往护栏上一跃,爬到了阳台外面。凌凄吓死了,赶紧把口袋放到地上伸出手去抓他。
“你疯啦,这是三楼!”凌凄想叫他回去可已经来不及,只好紧紧抓着肖潇予的手臂。
其实阳台外面有一足宽的突出外沿,加上肖潇予平日高强度训练动作敏捷,爬两步是小菜一碟,可凌凄紧张的样子让他心中大喜,肖潇予装模作样地往后看,身体也颤颤巍巍的弄得紧张兮兮一般说:“你抓好我,我有点怕。”
凌凄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小心脏吓得突突跳,一手抓紧男人的手臂,另一手拽着他的衣服,短短十秒脸都吓白了,完全考虑不上让这男人进屋的后果。直到肖潇予落地,凌凄松了口气,却马上听到敲门声,外面传来程逸思的声音:“凄凄,你怎么了?是摔倒了吗?”
凌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了肖潇予的嘴,喊道:“没事,我要睡了。”
“要不你出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了。”
“凄凄,我知道错了,我给你放在门口,你自己出来拿好吗?我保证不碰你。”
两兄弟厮打的情形闪进凌凄的脑海,他俩毕竟是亲人下手必然还是收着的,可收着也打得一脸的五颜六色,这肖潇予可是外人,二对一可怎么办。凌凄看看房门,敲门声越发急促,他心越慌,竟有一瞬想把肖潇予推出窗外的冲动。
目光落到地上的一大袋餐盒,这时过河拆桥一样赶他走又有些于心不忍,凌凄收回捂在肖潇予嘴上的手,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弯腰捡起被子,抱着蹦到房门前嘀嘀咕咕似乎在安抚。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凌凄饿着肚子还要哄?可肖潇予又想起以前的自己,凌凄就是这样,你只要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心软。
肖潇予不紧不慢脱了靴子,拎着袋子轻步进屋,小心放到书桌上,再轻轻踱到凌凄身后,掰着他的脑袋,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凌凄瞪大了眼睛,缩起肩膀动也不敢动,只能让吻又深又狠地侵略。
门后,听不见声的人紧张起来。
“凄凄,你怎么不说话了?”
“睡着了吗?”
“别坐地上睡呀。”
“凄凄?”
手套上久经磨砺的皮革粗糙,从凌凄的脸颊滑到脖颈,拉在皮肤上隐隐的痛,拇指顶住他的下颌其余指头紧紧掐住他纤细的后脖颈,皮肉都捏得发白,凌凄除了张开嘴,他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逐渐被浓烈的吻沁得发软。
凌凄闭上眼睛,踩在肖潇予的脚上踮着迎上去,他好喜欢接吻,喜欢到听不见门外加入的法地乱推,想让男人停下。发了疯的骑手还在征服野马的兴奋中激荡,他哪里会顾及底下打着高潮颤的人无力的挣扎,每一次推搡更似助兴,他越是吃不住吻求饶越是想让他更狼狈不堪。
“求你了,我想尿尿。”
“尿我身上。”
“我尿不出来,憋着好难受。”
“不要憋,尿我身上。”
凌凄整个下半身都麻了,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憋尿上面,他仍不懈地想要推开男人,抓得他后背和侧腰全是血痕。可尿意也逐渐化成阵阵快感流淌于身体,从深处蔓延开来,敲碎了他的注意力。
“肖肖,我真的要疯了,我想去厕所。”
“尿我身上,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肖潇予卯足了劲往里顶,顶得凌凄哭腔也出来了,“啊……我不要……不要……我尿不出来。”
不要在床上就是要对吧,肖潇予勾着胜利者的嘴角,他善于观察驯服对象的细微反应,很快就找到让马儿崩溃的点。
“这里对吧?他们让你尿过吗?”
话落在凌凄耳中,顶在他敏感点上的阴茎也重重碾过,一次不够两次三次直到数不清,一下比一下重,从他嗓子里蹦出的不要也从清晰撞至零碎。瓷白皮肤下漫上来的红潮从颈后泛滥,澎湃至肩头渲染到前胸,眼角湿气凝聚成珠再被晃散洒落,一切都告示着他初次经历这般的崩溃。
“宝宝,你的咔嚓落下,他颤颤接过暗红小本,走出柜台,一切都不真实,兜里的两个钢镚跟他一块走出来了,曾经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凌凄光顾着激动,早就把值机小姐说的休息室抛到脑后,而这时的休息室里,杜蒙正坐在显眼的位置吃着云吞面,抻着脑袋盯着入口,隐秘角落里一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男人翻着报纸,余光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