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崎亮的嘴角翘起。
埋在软被里的女孩含含糊糊在说什么,声音被蓬松的羽绒尽数吸收,不知所云。
他因而放开了鸣海遥,耐心询问:“嗯?”
他低头,耳畔贴近唇瓣,待听清言语继而又说:“不听话的孩子要好好管教才行。”
“我没有不听话……”
“还要更乖一点才可以呢。”单纯地想要欺负对方的岛崎亮撒谎道。
细长晶莹的手臂被男人反转着折叠在背后,用手捆住;舌头代替了手指,试探着背部忽地浮出一对蝴蝶骨;齿尖则细细地、轻轻地缠磨。
这次她无法再轻易挣脱。
岛崎亮感叹:“确实不能小瞧人类的手和嘴呢。”
鸣海遥小心翼翼地偏头问:“要怎么样‘更乖’?”
“全然地接受我给予你的一切。”
她微皱眉头闭口不答。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鸣海遥感觉很不妙!
她在前不久答应了岛崎亮很多奇奇怪怪的条款。
为什么说奇怪,原因是那些用词用语太绝对了。而且,总感觉对方是半引诱半恫吓地迫使自己答应的……
“亮哥哥和我之间是不是不太平等?”
浴缸里,歪着头拧着眉的女孩表情很是不解,随后又立即改口:“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不太——”
话被对坐的男人打断:“那小遥想要什么呢?”
鸣海遥茫然地表达心意:“想谈恋爱呀……”
“那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岛崎亮哄着她,又纯洁地亲吻她皱起的眉头。
接着。他先被鸣海遥不用力地推开脸,后按住肩膀一副要“接下来注意听我要讲正事了”的神情。
即便是这样严肃的表情,她仍显得柔和——不激烈。
鸣海遥很柔和,也许因为她是靠感受活着的人,所以比起具体的人,她更像是某种意象朦胧的感受的幻化。
她认真地告诉他:“我要后悔刚刚应允你的话。”
“不行。”
“可我会没有自己了,那很难过。”她很为难,似乎难过得要流泪。
眸底将涌未流出来的眼泪却在恍惚间淌入了岛崎亮的胸腔里,就在心的外面。
它变成了截然相反的火苗,渺小、飘忽、虚弱、随时熄灭。本应上窜的火舌也如没力一般,徐徐下落。
岛崎亮很担心它。
他怕它被自己心里的冷漠、自私、孑然、嗜欲、懦弱等冷冽的情感给吹灭。
“好啦,”岛崎亮轻浮地退让道,“我们只要开心就好了嘛。”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