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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可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与季松亭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呢?
他偏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牙齿紧紧咬着薄唇,失神的眸子里盈满了无法掩饰的哀痛和无力感,随后缓缓说出口:
“我胃疼的时候你和沈初言一起给我灌酒,不断为难我身边的人,冬天的游泳池很冷很冷,我害怕深水,可你毫不犹豫就把我推下去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爬上来的,真的好狼狈……”
他满腹的委屈和压抑的愤怒在此时此刻通通都发泄出来了,这些在心里偷偷藏了好久的,不敢说出口的话。
原来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忍耐。
还有好多好多痛彻心扉的瞬间,他都不敢再想起了,也不愿说出来。
每说一个字,他的整颗心脏就像被人用钝刀在寸寸割裂,就像坠入万丈深渊之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束缚和恐惧的阴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沉越深……
耳边听着那些话,季松亭微微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很快便又收敛起来,让人看不出一点的愧疚,淡淡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胃疼,你怕水?”
对方愣了一下,用一种悲切的眼神看着他,声音里弥漫着浓重的苦涩:
“我说过了,但一点用也没有,你不会相信,你只会觉得我矫情……你只会护着沈初言,然后来一次次刁难我……”
“可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害得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妈,我也不会这么恨你。”
他情绪带怒,字字一针见血:“你就像一个杀人凶手为了追求成就感,站在案发现场里嘲笑,炫耀你恶劣的手段。”
简桉眼含热泪地摇着头,巨大的痛苦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喊道:“求你了,现在别再说这些了,我妈真的快要死了!”
季松亭闻言立刻看向不远处,眸中闪过一缕慌张,生怕那些人真把周曼香弄死。
只见被人群围观的空地中,刀疤男手里的螺丝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布满血色的双眼里如痴如狂。
他一只手按住周曼香的手指,另一只手举着并不大的斧子,在那五根还算光滑洁白的指骨上比划着,正愁着要怎么砍。
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死娘们,看老子砍断了你的手指,然后全都塞进你嘴巴里,给你吃下去!让你怎么出老千!”
周曼香已经疼得神志不清,被鲜血模糊的眼睛勉勉强强看出了他手里的斧头对着自己经常拿来摸男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