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丝微乎其微,对命运的不甘。
隐约间,他神志不清的脑海里忽而渐渐浮现出季松亭的模样,苦涩而又复杂,和身上的十二级疼痛一起一路疼到心底。
那人现在会在做什么……?
是不是陪着沈初言吃饭逛街看电影?
和他的死活相比,真是讽刺啊。
如果他承受不住死过去了,季松亭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伤心可言的吧……
对这人的爱,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看着地上的人发出一声声难忍的哭腔,以及痛不欲生的折磨,陆怀深终是有些不忍,轻轻摇晃着他瘦弱无力的肩膀:
“简先生,我现在立刻给你打上阻断药,你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了,这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疼痛量级。”
“我……我……”
简桉颤抖着微微抬起手抓住男人的白大褂,濒死般摇头,薄唇干裂,说话已经无法连贯了,语不成句地哀求道:
“陆医生……不要……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而且……咳咳咳!”
咳着咳着,他忽然感觉到喉头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见状,陆怀深第一时间把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铺上,一边给他迅速止住流出来的鲜血,一边无奈地斥责道:
“可是你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想恢复双腿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要选这种极端的方式?自虐的也没你这么疯狂啊!”
缓了好一会,简桉才勉强恢复了平稳的呼吸,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说: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药效吗?这对于医学研究来说,如果能成功,在医学界应该能产生极大的意义和利益吧?”
他沾血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随后缓缓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继续说下去:
“还有,像我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废人,有生之年还能为医学领域做贡献,就算是死了,想想也挺值的,”
“我确实对药效痴狂,甚至可以用疯癫来形容,但我更不想当罪人。”
陆怀深一阵唉声叹气,替他重新包扎好手臂和额头上的绷带,说:“就算你成功站起来了,这种尚且还未完善的针剂也会让你的双腿产生疼痛的副作用。”
他话刚说完,简桉全身猛然绷紧,四肢僵硬,瞳孔不可抑制地收缩着,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仿若一个死人!
“喂!简先生?!”
陆怀深喊了一句,紧接着立刻取下脖子上的听诊器,在他胸口的位置轻拍了几下,确定心跳和呼吸均正常后,又将手放到他颈动脉处探查着,这才长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心脏骤停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