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站在他面前,就像乞丐与王子,老鼠和白猫。
季松亭睨了眼那个浑身湿透的人,脸上没来由地腾起一丝厌恶,说:
“小言,我让秘书送份干净的,淋了雨的饭盒不卫生,你有胃炎,别吃。”
听到这话,简桉苍白着脸,心脏的位置始终有种绞痛感,不言不语地站着。
对方连套着塑料袋的饭盒淋了几滴雨水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他这一个湿漉漉的大活人站在面前,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没事哒,我就喜欢吃小桉哥哥做的饭,其他人做的我不吃。”
沈初言拉了下床边的男人,又看向面无表情的简桉,指了指插针管的手,说:
“小桉哥哥,我手上在打盐水,你可以帮我盛一下饭嘛?”
简桉莫名有些反感那双缀满星光的眼睛,提着饭盒呆愣地站着。
季松亭总感觉今天的简桉有点不对劲,语气难以掩饰地染上烦躁:
“你聋了?摆什么脸?把饭打开。”
见他突然发火,沈初言作势伸过输液的手,低声劝道:“我自己来吧,小桉哥哥应该是淋了雨手太冷了。”
“你别动,等下回血就麻烦了,他淋雨难道不会拿伞吗?”
季松亭安抚好病床上的人,脸色冷厉,沉声开口:“怎么?现在打开个饭盒也要我求你?矫情什么。”
简桉呼吸一窒,耳畔传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尖上寸寸凌迟,将他整个灵魂都撕扯到破碎淋漓。
“我没有……”
简桉长长呼了口气来缓解胃绞痛,随后动作机械地打开保温柜。
在推过去给沈初言的时候,季松亭抢先舀过一勺饭菜放入口中,皱着眉头嚼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后才一点点喂给他。
看到这,简桉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难道这么怕自己给他的心上人下毒吗?
他转身要走,忽地又被沈初言叫住:“小桉哥哥,可以再帮我端下汤嘛?”
简桉没办法,又把汤水端过去。
刚熬出锅的鱼汤很烫,他的十只手指从泛白到通红,却还是一声不吭。
沈初言余光扫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去拿汤勺,不偏不倚撞到了那碗鱼汤。
眼看滚烫的汤水就要洒到病床上的人,季松亭迅速用身体挡住危险。
小半的鱼汤浸湿在他价格不菲的西装上,而另外大半却泼洒到了简桉的手背。
简桉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火烧般的灼痛感后知后觉地遍布手掌。
铁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本干净的地板也一片狼藉。
“对不起!对不起!”
简桉慌里慌张地道歉,咬紧牙关忍着手上的刺痛,连忙抽过纸就要去擦拭季松亭裤腿上的汤汁。
下一秒,一个巴掌毫无征兆地扇过来,狠狠落在简桉的脸庞上。
“连个汤都端不稳,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