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可有不适?不若让温方过来瞧瞧也好安心。”
沈鱼弯了弯嘴角,一双眼睛里分明染了风雪,却又笑的这般清浅:“爷忘了奴婢自个原也是晓些医术的,虽说比上不足,比下却还是有余的。奴婢无事,多谢二爷顾念。”
柳淮扬张张嘴原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见她一身狼狈仿佛浑然不觉,脸上和顺恭谨的笑意不减半分,柳淮扬却是不敢再看一眼那双湿漉漉的眸底隐蕴着的是哪般真章?
心疼却又是无法靠近,她仿佛在周遭筑起了一道无形屏障,用最温和恭良的态度将人拒之心门以外。究其缘由,柳二爷也只能在心中自责,哪里又舍得多说她一句。
沈鱼挣了挣将个手从柳淮扬掌心中抽离出来,一脸笑意不减半分,态度越发恭谨:“爷这里若是无事,奴婢想现行告退。容奴婢收拾收拾这般无状的模样。”
柳淮扬还能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他闻她出事时的惊恐,他自崖顶见到她时的担心,他的心中的百般自责,千般怜惜,待触及她那双宛若掉入无底深渊的水眸却只能化作一句隐隐地叹息之语。
任重而道远……无妨,他自己生出的是非,凉透的人心,终会拿百倍的耐力千倍的爱意平复温暖,然后终其一生温柔以待。
“去吧。”
柳淮扬温和道。
沈鱼得了应允,伸手便要解开身上的斗篷,却是让柳淮扬伸手止住,他将她已经解开的带子又仔细的系上,拢了拢便包个严实。
方才道一句:“穿着便是,外面风雪交加,仔细冻着。”
沈鱼默默点了点头,又往后退上一退,曲曲膝行个告退礼,便退了出去。
厚重的棉布帘子掀起又被放下,便好似将两个人隔在了两个世界……
柳淮扬愣愣瞧着那藏蓝白花的棉门帘,只觉得有些碍眼。
心思一动抬腿便往门边迈了出去。
那棉布的帘子便再度被人掀开。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铺面打了过来,柳二爷仿佛不觉。一双幽深的眼眸带着点点柔情望着那抹风雪里嵎嵎独行的纤细背影。
长发袍摆让风扬起又轻轻落下,周而复始。她青碧色的群角若隐若现,他的斗篷穿在她身上终归太过宽大。
芣苢拿着把油纸伞自回廊一头急步走了过来,原是想送一送沈鱼,这般天气自是不能叫她一人回去,回头怕爷又是心疼。
芣苢正欲追过去,却又瞧见自己主子爷掀起帘子一脚已是踏出门外,浓眉乌发已经迎面的大雪染了白霜,只那人却是浑然不觉,只是默默瞧